葉相僧下意識將自己的左手收入寬寬的僧袖,微笑道:“之所以你會答應,是因為你也知道這件事情很重要。”
“切!”易天行恨不得掐死他,“有屁的重要?難道少根佛指舍利,兩岸就要開戰?”
“佛指舍利可以消除戰爭戾氣,可以同人心思,不要忘了,那海峽之上,去年還有過一場演習的。”葉相僧輕輕頜首道。
“你是菩薩。”易天行滿臉凝重在他耳邊輕聲說道:“舍指渡生算是功德,冒充佛指舍利,難道不是罪過?”
葉相僧俊美的面目籠罩在淡淡慈光之中。
“舍利出巡,只要能起到淡化戾氣,感悟世人的效果,真假又有何干?”
“回去吧,回去養傷,再者,不知道什麼時候大勢至菩薩就會下凡,在外面跑,對於你來說太危險。”易天行望著他十分誠摯地說道。
葉相僧搖搖頭:“你最近殺人太多,我得來看著你。”
看著正前方,法門寺住持緊緊抱著的黃布匣子,易天行一絲痛湧上心頭,喃喃道:“慈悲和發瘋沒什麼區別。”
昨天夜裡,葉相僧趁他不注意毅然斷指,又逼著易天行用九天玄火細細鍊化,折騰一夜,渡上佛性偽造紅線,才算是做了一個假的佛指舍利。
在易天行看來,為了佛祖的遺骨,而要斷自己師兄一根手指,這純屬發瘋,但在葉相僧看來,能夠完成舍利出巡,感化兩岸三地信徒,是為慈悲。
在信念上,易天行遠沒有葉相僧執著,也不認為捨身飼鷹是多麼高尚的事情,所以從昨天夜裡到現在,他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除了知道這件事情的他、莫殺、葉相僧之外,其他的人不心疼,不生氣,異常高興。
佛指舍利失蹤不過半天,便被大神通的佛宗護法易天行找了回來,百名大德齊頌佛號,葉局長及諸位領導暗自在心裡拜佛,無比喜悅。
易天行黑著臉不告訴他們這舍利是怎麼找回來的,別人也沒有人敢問他,因為誰都能看出這位護法大人今天心情特別糟糕。
護法團的成員不知道他身邊的葉相僧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一路上念心經誦佛之時,也沒見葉相僧合什為禮,略感納悶,好在有些僧人也識得葉相僧的身份,知道易天行便是出身于歸元寺,以為是為了搶回佛指舍利易天行臨時請的幫手。
好在舍利回來了就行——沒有人能發現如今護法團保護的佛指舍利是假的。
菩薩肉指,被天火煉化,又豈是凡人所能識破。
只是有幾位修為精湛的老僧略覺有些奇怪,怎麼今日的佛指舍利上的佛性較失蹤之前……要“新鮮”許多?但他們一絲都沒有懷疑這是膺品,舍利不是古董,青銅器泡糞坑三個月能泡成周朝物事,舍利泡在糞坑裡三個月,也不可能泡出佛性來。
下午一時三十分,港龍航空的飛機緩緩降落在桃園機場上。
臺灣方面早已經準備好了車隊,其中最惹人注意的,便是用來供奉佛指舍利的那輛花車,花車上佈滿了各式鮮花,鮮花正中,是一方八層寶塔,與香港那座寶塔相似,也是七種寶石鑲嵌其上,看著煌煌寶氣,尊貴無比。
有了香港之失,法門寺住持暈倒一次之後,再也不敢讓佛指舍利離開自己身邊,顫巍巍地捧著黃布匣子上了花車,恭恭敬敬放入寶塔中,便強撐著身體,站在花車之上。護法團的僧人們也抽出十二名上了花車,前四後八,小心供衛著,誰也不敢再犯上一次的錯誤,把舍利的安全都交給易天行一個人管,護法神通再大,也不過是一個人。
花車之上,鮮花朵朵,光頭個個,相映成趣,美哉妙哉。
第一站供奉佛指舍利的地方,是臺灣大學的巨蛋體育館,館外已有二十六名女信徒手持拈香古燈鮮花相迎,迎入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