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知道是誰,也是縣城道上有名的人物了,就是前些天何偉讓他小心的薛三兒。
這薛三兒叫做薛恭,可惜一點恭良之德都沒學會。八十年代初就開始在道上混,也就是東門一代最不起眼的那種,手腳有些不乾淨還好賭,當時道上,最瞧不起的就是這些不乾淨的小佛爺和千兒。而薛恭兩條都佔全了,自然很不招人待見。有一次做局出千被逮了個實在,對方限他一週內拿五萬塊錢做數。他一週裡面求爹爹告奶奶,尋遍了道上認識的人,想找人幫他出頭,結果沒人幫他。
時限到了,他自然拿不出這五萬塊錢來,於是被別人斫了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只給他留了廢物一樣的三根手指。
從那天前,薛恭便被人叫做薛三兒,名字改了,人也似變了一個人般,行事狠辣膽大,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都敢做,下手又特別黑,趁著第一次嚴打後的空窗期,佔了東門這片一些地盤兒,又紮起了一群小弟,便做起了老大,這些年吃香喝辣,坑蒙拐騙搶,什麼事兒做透了,終於混成了東門老大,在縣城裡威風不可一世。直到縣城道上的祖宗古老太爺從省城回老家縣城來養老,薛三兒的氣焰才稍微收斂了些。
那中年人走到易天行面前,用手中的鋼刀面拍拍他的臉頰,啪啪響了兩聲,低頭惡狠狠地威脅道:“三爺說了,你動了他的兄弟,就得去給他兄弟磕頭認錯,再賠上一隻手。”
他滿以為這學生會怕的渾身發抖,不料一側臉卻看見了一張滿不在乎的臉。
易天行看看天上被樹枝劃成一塊塊的天空,眯著眼,聳聳肩道:“我和你們三爺不一樣,手又不是豬蹄,怎麼說拿就拿呢?”
中年人愣了愣才明白這小子是在臭人,怒氣大作,舉起砍刀便橫劈了過去。
易天行滿臉平靜地看著迎面而來的刀光。他不想用身體去硬抗,因為他雖然能,但也不想自己怪物的身份這麼快就在小縣城裡傳開。於是他腳跟輕輕一轉,讓刀光險險地從自己鼻樑前滑了下去,右腳橫跨一步,整個身體和那個中年人靠的極近,一個倒肘打在那傢伙的鼻子上。
看似輕鬆的動作,迅疾做出卻沒有一絲用力的感覺,輕描淡寫似的一抬肘,便把那傢伙打的橫飛數米,臉上血汙一片。
看見老大被打飛了,剛才還抱著拳頭在呼痛的黑道小混混終於衝了上來。易天行皺皺眉,憑著自己的速度欺近對方身體,用手掌一推,便把一個混混推開數米,依此類“推”,不過是剎那間的事情,他便這些混混全部推開。他不想動手,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把這些人傷的太重。
但他這般想,這些小流氓自然是不知道,除了幾個腦袋靈光的,膽小怕事的畏縮在戰團後面,又有幾個亡命徒抽出尖刀狂喊著殺了上來。
易天行冷冷看著圍上來的混混們,心中煩悶異常,他不知道鄒蕾蕾在交電大廈那裡等自己久了會不會無聊,加上這是在學校門口,大白天的,他也不想惹來太多人注意,於是決定快些結束這場無聊的廝殺。
看著圍上來的這些人臉上猙獰的表情,他的腦子卻是清明一片,仔細看著對方手上的動作,然後用更快更準的動作還擊,腳尖在街上的柏油路面上一點即縱,在眾人間穿梭,拳頭從這些混混們的腋下身後穿過去,實實在在地打在對方身上。
他的速度實在太快,像一陣風一樣,對於這些只會在街頭像切菜一樣互砍的混混來說,此時的易天行就像是電視裡面的那些武功高手一樣。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拿著刀子的混混兒都在他那雙鐵拳頭下倒了下去。當然,他是不敢用全力的。先前戰在外沿的那幾個混混兒哪還有不知事兒的理,趕緊拔腿就往街那頭跑了。
易天行站在街角,看著身邊癱軟哀呼不已的混混們,不知怎的,心中竟生出一份厭惡之情來,彷彿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