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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一拍額頭,頭痛道:“是不是袁叔讓你來的?”
“是啊。”小肖詫異道:“我還以為是您讓袁叔傳的話。”
易天行看著他帶的包裹,便知道袁野肯定給這小子下了死命令,於是哀嘆一聲,也不再多矯情,把他領進門交給了徐氏夫婦。進了屋,看著小肖從包裹裡拿出諸如人參酒、羽絨服、之類的東西,易天行不由傻了眼,張大了嘴問道:“我們不是來旅遊,更不是來度假的。”
“有備無患。”小肖雖然不知道自家的三少爺躲在這鄉下小魚塘裡做什麼,但還是呵呵笑道:“鄉下冷,人參酒補身子。”
易天行從羽絨服裡面摸出一把硬梆梆的東西出來,不由望著司機小肖同志哀嘆道:“那這呢?你帶著霰彈槍來轟魚的?”
就這樣,易天行在省城西邊山下的小魚塘住了下來。
雖然沒有采菊東籬下的真趣,卻也可以閒時釣釣塘裡遊不動的肥魚,悶時喝喝把人參泡成了木渣子的陳酒,晨起山中喚朱雀,暮歸塘邊問魚熟,生活的倒也怡然自在。
山間的風景頗好,雖然夜裡有些死寂乏味,但天上繁星卻比城裡的任一個夜裡都要明亮許多。易天行很喜歡在夜裡喚來小紅鳥,然後一人一雀坐在高高的樹枝頭,看著明月映照下的魚塘裡眾魚爭食,激起水浪翻滾。偶有山風吹過,吹得他在枝頭一陣輕晃,他看著天上顯得格外明亮格外接接自己臉頰的月亮,神思一陣恍惚,心想那上面真的是荒漠一片嗎?
他偶爾會想到自己奇異的身世和這一年來光怪陸離的遭遇,總覺得隱隱之中,有一隻命運之手在左右著自己。自己雖說表面上偽作知天好命,但也有些不甘心隨波逐流,總想弄明白髮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是為什麼。
為什麼古老太爺會讓自己去幫他找那個聲音?這或許還能說的過去,因為他可能真的只知道自己這樣一個修行者。那為什麼自己可以輕輕鬆鬆,如閒庭信步一般走進歸元寺的後園?上三天的秦梓曾經說過,那處後園對於海內的修行門派是一個禁忌。
如果說這禁忌便指的是後園那位神通可堪天地的老祖宗。那為什麼老祖宗會對自己青眼有加,白白將歸元寺鎮寺之寶天袈裟送給自己的紅鳥兒子?
想到因為這件天袈裟引來了上三天的大麻煩,易天行便是煩苦上心頭,不能自解,他摸著小朱雀額上的那撮銀毛,真是恨不得生生揪下來才好。
太多的為什麼就像一道道絲縷,捆住了他的心念,讓他愈發覺著重負難擋。這幾日傷勢也漸漸好了,他打算潛回省城,去向歸元寺裡的和尚們問個清楚。
明月林間照,有魚塘中游。
易天行坐在高高的林梢上隨著夜風一浮一沉,忽而大叫一聲,似乎要將心中這幾天來的鬱悶隨這一聲吼排出身體,然後腳尖一踩,便向魚塘裡撲了過去。小朱雀不知道老爹忽然發了什麼瘋,咕咕叫著飛上了天空。
水花四濺。
易天行此時純屬窮極無聊,才會跳到魚塘裡玩。哪裡料到這塘裡養的卻不是草魚鰱魚之類的可憐小傢伙,卻是淡水鯊。淡水鯊又名巴丁魚,雖然野生的它們只以腐敗動物屍體和植物碎屑為食,但畢竟頂著鯊名,總有幾分兇悍野性,此時見著偌大一個哺乳動物從天上掉進自己家裡,本性裡還不知道能不能把對方當作食物,可能也是怕了這傢伙來搶自己的爛魚腐蝦,便藉著兇勁圍了上來,繞著易天行的身子便是一頓猛咬胡撕。
易天行被涼水一浸才醒了過來,然後發現自己身邊遊動著無數條或青或白的大肥魚,不由唬了一跳。待發現這些魚拼命地在撕咬自己身體後,卻是覺得好玩起來,他的金剛之身現在只怕連子彈也打不進去了,又怎麼可能被魚齒撕破?
於是沙水鯊的拼命撕咬,落在他身上的感覺倒成了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