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證,那年三哥借了杆氣槍回來,米歌兩天就玩熟了,打麻雀可以說一槍一個”,娃子言之鑿鑿。
“不錯,運輸公司大院兒裡的高音喇叭每天大清早就聒噪人,米歌看都不看,槍一甩就打啞了它”,小臭說起來就好像是自己的本事一樣得意。
到了屋子裡,宋場長在箱子邊上摸出一杆用油紙仔細包著的獵槍,那是一種自制的土槍,裡面裝鐵砂,一打打出一片的範圍,很容易擊中獵物。米歌他們捧了那杆槍,觀賞著撫摸著愛不釋手,當時就纏著宋場長講打獵的事情。宋場長不善與人溝通,但講起自己熟悉的事情說話就流利許多。宋場長並不擅長打獵,他是年輕時被農場招來的外地農民。後來娶了當地的姑娘做老婆,老婆家有個親戚是獵戶,冬閒時跟那個親戚去打獵,時間久了算個半拉手。但在這夥孩子眼裡,他就是個了不起的獵人,因為那天他給大家講了不少打獵的故事,以及怎樣做套套狍子,怎樣自制獵槍子彈;遇到野豬用獵槍可不一定能打死,野豬皮太厚,惹著了會找人拼命,野豬最好用帶絆木的套子和獵叉對付等等。米歌一夥人聽的如醉如痴,一直到夜深了才戀戀不捨回屋睡覺。
第二天一早米歌就竄到羽風六胖屋外敲門,“快起來快起來!”
“幹嘛呀”,六胖睡眼惺忪開啟門。
“宋場長要領咱們去打獵呢”。
“是嗎!”六胖眼睛一下睜得老大。
“今天咱們得先做些套子獵叉扎槍,還得做些獵槍子彈,啥時做好了就能去打獵了”,米歌連說帶比劃。
羽風聽了也來精神“怎麼做,有材料嗎?”邊說邊穿衣服。
“宋場長那兒有材料,咱先幹起來,不夠再想辦法。我現在就去找宋場長把材料拿到我們屋做,我們屋地方大。一會兒過來吧。”
“好好好”,六胖忙不迭地穿衣套鞋。
早飯都沒怎麼吃,男生就擁到了米歌的屋子裡。
桌上有一堆子彈殼,硬紙殼圖畫紙和一些刻好的小木條。宋場長從一個挎包裡拿出幾個包的嚴嚴實實的紙包,“這是火藥……這是槍砂……我先做一個大家看看啊”。他把紙包一層層開啟,又環視了一下四周,“屋裡別有明火啊,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火藥遇到明火那就是個**包”,說著拿起一個子彈殼,“先往彈殼屁股後這個圓孔這兒裝底火,裝好後按平,最好稍凹進去一點……”,邊說邊做做好讓大家都看了看,“然後裝火藥,裝火藥可是有點兒講究……”,宋場長還沒說完米歌就接了腔,“不能裝太多,多了會炸膛,能傷了自己。裝太少又打不遠……”
宋場長略帶驚異地看了米歌一眼,“你知道?”
“您昨天講過的嘛”,米歌解釋。
“是嗎?我都不記得啦”,宋場長搖了搖頭。
“光聽您講啦,但具體裝多少還得看您裝了才能知道。快裝一個給我們看”。米歌心急,撲在桌邊催促。
宋場長裝好了火藥給大家看,“這裝的量全憑經驗,大概就是這麼多。裝好火藥得晃一晃讓它分佈均勻”,宋場長說著拿出一個圓頭細木棍把彈殼中的火藥壓實,又從一個小紙包裡捏出一個硬氈小圓片墊在火藥上,再拿圖畫紙比著一張紙模剪了一塊,卷兩層捲成一個紙筒套進彈殼中,這才用一個捲成細筒的薄鐵片鏟了鐵砂往彈殼中裝。裝滿了在桌上撴撴,又用硬紙殼剪了個小圓片捏了墊在彈殼口上壓實,用蠟封了,一個獵槍子彈就做好了。
“好了?”米歌接過子彈。
“嗯,就是這麼做的”,宋場長拍了拍手。
男生們都伸手去拿桌上的彈殼、火藥、鐵砂,一時間亂紛紛的沒了章法。宋場長眼花繚亂看不過來,六胖先急了,“這樣太亂了,不行啊”。
“別亂別亂”,米歌大著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