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嗚嗚咽咽,酸楚悲愴。
大路小路上,都有人手上舉著白幡,身上披著麻衣,大聲哭嚎著呼天搶地跌跌撞撞的趕來。
八百名刀斧手,手執厚背寬刃短刀,整肅排列。
法場外的人第一次露出了驚恐的神色,垂頭癱在草地上無聲的為親人哭泣著。
在如此巨大的刑場面前,所有人第一次感到了國家法令的威嚴,感到了這個墨衣女子的強硬與無情。
日漸高升,有人高聲下令:“將人犯押進法場——!”
六十歲上下的老人,一片鬚髮灰白的頭顱在陽光下瑟瑟抖動,哀默的眼神愣愣的看著刑臺。
錦瑟靜靜的看著,突然出聲:“我大理自古上下一心,才能在眾多強國間堅韌的生存。如今,民族多災多難。爾等原本是浴血殺敵的良將,而今卻將血刃刺進了國人。你殺的是自己兄弟,邊疆上,外族踏賤的是我們的身軀。你們可有看到?你們看不到,你們沒有為國而戰,而是為了一個人野蠻而戰,如此,生亦合歡,死也不足道爾。”
錦瑟冷冷的看著,一片日光為她的眸子添了利刃般的光芒。
“守衛邊關而死,永垂不朽!否則,死亦可恥。”
“死亦可恥!”那當先的老人,面色震動,咬緊牙關,長嘆一聲,“老夫悔之晚矣。你們記著,流血戰場,才是我們族的榮耀。”說完,跪倒在刑臺。
一片靜默中,那女子究竟是薄情寡義?還是執法如山?竟是誰也不敢議論。
等待中,誰也沒有再說話。
就連周圍的人,也不知道在等待著什麼?
日上正頭,夏戈爾宣佈:“鳴鼓行刑——!”
令旗揮動,鼓聲大作,再舉令旗,“行刑手就位——!”
行刑手整齊分列,踏著大步,分別走到各個木樁前站定。“舉刀——!”陽光下閃出一片雪亮的光芒。
“斬——!”
光芒四射,鮮血飛濺。
四野高地上的人山人海都微微的隨風搖曳,就象在夢魘中驚恐的掙扎。
藍幽幽的天空下,鮮紅的血流汩汩的從高臺上流下,寬闊的地面浮起了一層金紅的泡沫。
炎炎烈日下,血腥味兒迅速瀰漫,人們噁心嘔吐,四散逃開。
殺戮終止。
隨後,錦瑟下了第四道命,將王府中這次得到的財物拿出,三分之一充裕國庫,其二充作軍餉,剩下最後的三分之一用來救濟大理國內流離失所的三萬之多的難民。
事後,錦瑟一連十餘日不曾回府,畏縮宮中,誰也不見。
直到王府中傳出訊息,侍兒已經嫁給張承為妻。
錦瑟才茫然的回神。
她知道,那是軒轅恪給她的臺階下。做人不能太孤傲,否則只會截斷了自己的後路。
該做的,他都做到了,錦瑟知道,她也不能不下了。
那日回王府,依舊是夜深人靜。
侍女挑燈在前引路,緋紅紗宮燈一路逶迤。
只是,那花巷幽深處,再也不見那如山的身影。
心中已然明白了幾分,金牌被盜,不是小事,軒轅恪應該早就知道了。他處理了侍兒的事,應該在等著她,等著她怎麼向他交代金牌的事。
縱然早已做好最壞的打算,事到臨頭錦瑟仍是冷汗透衣,彷彿一道繩索繞上咽喉,將收未收,令人心懸一線。
一路穿過內院,站在臥房門前,身後空庭幽寂,門內燈影搖曳,錦瑟卻沒有勇氣推門進去……
“回來了。怎麼敢做,現在倒不敢進來了。”窗上映照著一抹剪影,他的口氣裡帶了不是很露骨的譏諷以及淺淺的讚賞,“郡城廝殺你不是做得很好嗎?現在,城中人人贊你,贊你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