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新君即位,難免想一手控權,只怕剛封的武王斷不會再有翻身的機會;還有人說,武王妃與皇上關係匪淺,一日有她在,皇上就不會對軒轅氏斬盡殺絕。
錦瑟整個上午,都靜坐在王府的偏廳中,手裡的茶涼了換,換了又涼,茶葉慵懶的在淺花白瓷中旋轉舒展。
直到有人回報,百官聯名上書已經承秉到帝王手中,她手中的茶蓋一頓,磕在細瓷的邊緣,清脆的響了一聲。
這淵深如海的宮廷裡,究竟有多少眼睛在看;風雲詭譎的朝堂上,又復多少人在看;變亂不息的天下間,更不知有多少人在看著他們。
錦瑟都不在乎了,這一局,已經化作了淺笑消失在她的唇邊。
雕花的窗半開著,陽光照射進來,一蓬蓬浮著細細的塵,如夢如煙。
回府站在長廊上的軒轅恪,靜靜的看著她唇邊的淺笑,她像是做了一場美夢,流露出異樣溫柔竟帶著一股撫慰人心的錯覺,美得讓人不禁有股摘下的*****。
“煙兒。”他啞聲輕喚。
她的身影在陽光中,如同即將羽化的仙女,他心中一驚,驀然開口,只想打破她的夢,將她留在身邊。
錦瑟怔怔回頭,望著他臉上英俊中帶著疼惜容顏,百般滋味一起湧上心頭。
她就這樣站起身,突然奔跑了起來,撲進了他的懷裡。
第一百四十五話劫難旖旎
錦瑟深深望軒轅恪,眼裡亮著淒涼與感懷。
良久,她伸出手,撥了良久終於從他長長的黑髮中撥出了一根白髮。
不由的就展開了如花的笑顏。
她的聲音低得如同弦上迴盪的嫋嫋餘音,她說:“你還不該有白髮。”
軒轅恪的內心有如刀割。
古壁生凝塵,羈魂夢中語。
她彷彿是三世之前自他靈魂裡生長開花又離開,杳然一生,惘然一生,終於這一世,才回到他心裡,在那樣一個風雨如晦的夜晚。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
“我沒事了。”他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
“外面有人。”她一掙。
他卻沒有放開她的手,“剛剛是誰就這樣衝到我的懷裡的,現在知道不好意思了。”他無奈的俯身抱起她就往內室走。
“你幹什麼?”
“我累了,想休息會。”他疲憊的再她鬢邊耳語。
內有侍女,聞言,忙命人往湯池中注水。
他將錦瑟放在一邊的太師椅上坐下,一邊的侍婢忙上前為他更衣。
錦瑟斜眼睨著他,緩緩的垂下眼簾。
“你下去吧,以後這些事不用你做了。”他突然出聲吩咐。
那婢女一言不發,躬身退了出去。
錦瑟似乎沒有聽見他說的話,仍然半闔目,慵懶的靠在椅背上,細看下,才發現,長長的眼簾正優雅的向下彎著。
久不見錦瑟上前,軒轅恪輕嘆一聲,自己動手,脫下了身上的長氅。轉身向屏風後的湯池而去。
白色秀梅紗的屏風並不能將裡面的景色完全的隔離開來。
當他散開單衣,露出強健的背部肌膚時,錦瑟的臉像燃著了火,再也不敢向裡面看去,一時目光遊移,竟不知看何處好。
促然起身,緊握手中的絲巾,咬唇佇立一會,她就要轉身向外走去。
屏風後的軒轅恪早已滑到水中,枕在光滑的大理石邊緣,他微闔了眼,懶懶笑,“王妃,本王口渴,剛看到桌上有上好的蜜橘,可否勞請王妃給遞過來。”
錦瑟一怔,想踏出去的腳又堪堪收了回來。感覺他的眼直直地盯著自己,她只覺頰上發燙,輕輕地垂下了頭,只看著自己的影子搖曳不定的晃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