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天晚上,出事了。村裡有個遊手好閒膽大妄為的人,聽說香港有人專門收購古屍賣到國外,價錢很高。於是動了貪念,連夜將女屍給偷走了,準備從東江坐船運到香港。然而,船剛行沒多久就翻了,幸虧那人水性好,倉皇游到岸邊,揀回一條性命。後來,從下游撈到了船骸,女屍卻不知所蹤了,估計沉在了江底…
“偷女屍的那個人,內心惶恐,給族長留下一張字條,講明原委,遠走他鄉了。一時間,村民們又擔驚受怕了很久,然而,那女屍卻並沒有出來作祟。其時,族長在村裡也沒什麼權威,當初那些拿了珠寶的村民,誰也不肯交給他,只是平常婚喪嫁娶之類請他出個面而已。自從那女屍被挖出來以後,那隻鏡子又恢復了本來的樣子,鏡面變的如先前一般汙濁了。後來,曾祖將那面鏡子交給了村裡,這件事終於畫上了一個句號…
“就在那一年年底,曾祖去世了,由於家業已空,家境貧寒,祖父人到中年方才娶妻,後來,就有了我的父親納蘭元英,再後來,就有了我,十年前,我的父母雙雙去世了,我被父親的一個好朋友收養,隨他去了英國,不過,我沒有改名字,一直用的我原來的名字,納蘭晨星…”
晨星講完這個故事時,天已經矇矇亮了。我已經聽呆了,彷彿隨著她穿越回了那個年代。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只是,我不想讓人知道我的身世。”她說。
“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她的目光與我對視,忽然移向了別處,“其實,阿冷,這個故事並沒有結束。”
“嗯?”
“算了,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隨後,她看了看外面,說:“雨停了,我們走吧。”
我們熄滅火堆,走出舊宅,晨星重新將大門鎖好。
由於剛下過雨,空氣溼潤而又清涼,令人精神一振。遠遠看去,晨曦中,臨江村籠罩在薄霧裡,灰瓦飛簷的房屋忽隱忽現,就像海市蜃樓。
路旁的樹林裡,黑乎乎的,雨滴掉下來,擊打落葉,‘噼啪’輕響。
晨星走路腳步輕盈,一頭秀髮披在肩頭,十分柔順,乖巧的像只兔子。從側面看,她的五官就像用刻刀精心修飾過,長長的睫毛輕輕挑動。時而側頭看我一眼,溫柔一笑,顧盼間,卻帶一點淡淡憂傷,惹人心憐。
我彷彿行在雲端,感覺四周的影像都模模糊糊的,只有身旁的倩影清晰入目。
“對了,阿冷,你住在哪兒?”她問。
“江邊一所帳篷裡。”
“帳篷?”她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
於是,我就把張冬出事的情況大略講了一遍,並把我夜探臨江村的經過也告訴了她。
“我總是覺得,張冬的死沒那麼簡單,臨江村將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江邊那座新墳被人動了手腳,裡面的人死的不明不白。對了,還有那隻鏡子,據說,墳裡的女人是被一隻銅鏡砸死的,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隻。”
晨星沒有出聲,低頭盯著路面。
過了片刻,她忽然說:“阿冷,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你說。”
“找到你老鄉的屍體以後,即刻離開臨江村。”
“為什麼?”我停住腳步。
她複雜的看了我一眼,隨後,盯著前方說:“現在,我有些後悔跟你講了那些,但絕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我不希望你牽扯進去,相信我,阿冷,我是為你好。”
我忽然心頭一熱,說:“不知道原因,我是不會答應你的。晨星,我的師父也是一位殯葬師,他教導我,做人要有一顆俠義之心,敢於同一切邪惡力量鬥爭,而不是臨陣退縮。”
“唉。”她嘆了口氣,關切的看了看我,搖一搖頭,繼續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