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起來,下葬了再休息。”李大師吼道。
我真想跳起來扁他一頓。
吳彬說:“老闆,讓我們歇哈嘛。”
“快點起來!”
眾人無奈,只得掙扎著站起來。
李大師從一座墳後拿出幾隻鐵掀,那座墳頭有燃過的紙灰,看樣子,他們白天來過,鐵掀是提前備好的。
他將鐵掀遞給我們說:“把這座墳挖開。”
眾人面面相覷,朱厚問:“又要遷墳?”
“讓你們挖就挖,廢話那麼多幹什麼?”李大師早已熱的受不住了,很是煩躁。
這時,我再也忍不住了,一股怒氣‘騰’一下湧了上來,脫口道:“不就問一下你嘛,裝什麼孫子?!”
眾人全部吃了一驚,李大師詫異的對著我上下打量,臉色鐵青。
他那個高個子徒弟搖搖晃晃走過來,推了我一把,吼道:“你小子皮癢癢了是吧?”
“你再推一下!”
他又推了我一把,我掄起鐵掀便砸了過去。
“我操!”那廝大叫一聲,退了兩步。
我又要掄,吳彬和阿五兩個急忙過來將我拉住了。
陳木升急道:“別打架呀你們,幹正事要緊!”隨後,慌忙向李大師說好話。
李大師瞪了我一眼,一甩袍袖,說:“算了,幹活吧。”
“幹活,幹活。”
朱厚幾人上前,動起手來,我往地上啐了一口,也上前幫忙。
不一會兒,刨出一隻腐朽的棺材,小心翼翼抬了出來。
李大師命我們將兩口棺材並排放在一起,然後,他從隨身包裹裡掏出兩張白紙,開啟一瞧,竟然是兩張白喜字!
就在眾人目瞪口呆時,李大師將那兩張喜字分別貼在了棺頭上,白紙黑字,看起來觸目驚心…我頓時恍然大悟,這哪是遷墳,這是他媽結陰親啊!
陳木升愣愣的看著那兩口棺材,舔了舔舌頭,說:“大師,這,這能行嗎?”
“不相信我是怎麼著?”
“不,不,絕不是這個意思。”
李大師用手揉了揉鼻子,說:“事成之後,你答應我的錢…”
陳木升忙道:“放心,一個子都不會少了您的。”
“那就結了,阿發,擺貢品。”
那個高個子徒弟從包裹裡拿出兩碗糯米飯,疊上兩大塊扣肉,擺在棺前,起身時,橫了我一眼。我把手裡的鐵掀往地上猛的一頓,心說,怎麼,剛才沒拍到你身上,不爽是吧…
李大師抽出香,點燃以後插在肉上,每碗三支。
他站起身,說:“阿旺,棺裡這女子本來是你媳婦,現在要續給你哥,須行剪髮斷緣之禮…”
原來,陳阿旺的哥哥早就死了,這座墳裡埋的就是,從棺材的腐朽程度來看,最少死了兩年以上。我注意到,陳木升盯著那口棺材,不時伸手抹一下眼睛。
陳阿旺瑟縮的說:“什麼是剪髮斷緣之禮?”
“就是從死者頭上剪一綹頭髮下來,燒掉。結髮為夫妻,剪髮斷姻緣,得你親自動手。”
陳阿旺頓時張大了嘴巴,露出滿口黑牙,結結巴巴的說:“這,這…”
陳木升怒道:“這什麼這,大師讓你怎麼做就怎麼做!”這次說的是普通話。
李大師臉上的橫肉抖了抖,衝兩個徒弟一揮手,說:“開棺!”
那個叫阿發的拿了一把長錐子,撬開了棺材釘。
隨著一聲‘起’,兩人將棺蓋抬起了來,放到了一旁。眾人看去,只見棺裡那女子朱唇瀲豔,雙眉斜飛,除了臉色煞白以外,就像睡著了似的。
李大師看到這具屍體,忽地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