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作為主角,二太太俞氏倒是妝扮的極為精緻妥帖,洋紅妝蟒暗花緙絲錦緞褙子,裡襯雪青緞面裙,此刻眸中瞧著平靜,實則是掩不住的期盼,在八寶琉璃燈下,顯得格外嬌**人。
正此時,軟簾一打,傅老太太與俞氏便急著看過去,只見一個小丫頭急急走進來,臉上滿是喜色道:“老太太,二老爺剛下了船,這會子就快到東門了。”
“好,好。”
傅老太太與俞氏對視一笑,眼中眯著喜色問道:“老爺們都在哪?”
小丫頭急忙答道:“大老爺,三老爺,四老爺帶著幾位哥兒在二門處等著的,一會子同二老爺一起進來與您請安。”
傅老太太滿意的笑著點頭,一旁坐著的顧硯朝討巧的剝了個龍眼遞到老太太面前,眉眼揚著笑意。
傅老太太笑著接過,掃眼正好瞧到了坐在俞氏身側的顧硯錦,便順手將那顆龍眼擱在了一旁的水晶盤子中,招手叫顧硯錦過去。
顧硯錦乖巧的起身,小步走到傅老太太身邊,被老太太親和的拉在身邊坐下問了幾句話,一旁的顧硯朝頓時覺得自己被冷落了,咬著牙,狠狠地盯著顧硯錦,卻也知道今日場合,不敢輕易鬧脾氣,因此心下對顧硯錦又記了一筆。
顧硯齡瞧著這一幕,不由笑了笑,優雅地端起手邊的宣窯脫胎小蓋盅,輕輕拂了拂茶沫,遞在唇邊微微抿了一口。
這會子老太太眼裡滿是自個兒的寶貝二子,哪裡還記得個顧硯朝?再說了,得了這麼多年的寵愛,這才哪到哪,就已經受不住了?顧硯朝這個氣,可算是撒早了。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便聽著屋外響起了爺們的說笑聲,傅老太太激動的險些要站起身子出去,但小輩回家,哪有長輩出門接的道理,傅老太太到底沒糊塗,又暗暗坐了回去,瞧著這一幕,一個勁兒同老太太說了半天話卻沒討著迴音的秦氏有些吃味,這老太太也忒偏心了些。
向來察言觀色的俞氏此刻聽著聲,急著撣了裙邊,扶了扶鬢邊的布搖,已是掩不住急切的朝門口處望著。
軟簾一打,謝氏神色淡然地瞥了過去,觸及一身石青團紋錦袍走進來,風度翩翩的顧敬羲,目光才不由軟了幾分。傅老太太順著目光尋到了顧敬羲身後的顧敬昭,卻是再也坐不住了。
“兒子給母親請安。”
“孫兒給老祖宗請安。”
四房的老爺同孫輩兒齊齊給傅老太太作揖,老太太眼中卻只瞧著了顧敬昭,激動地張開雙手,眼睛一紅,顫抖的聲音帶著哭腔道:“我的兒,快過來叫我瞧瞧。”
顧敬昭也是眼眶一紅,起身跨步到老太太身前,一撩袍,跪在老太太身前,“咣咣”連磕了兩個頭,還沒等第三個頭磕下,已是被老太太緊緊扶住,瞧著寶貝兒子清瘦了些,黑了些,傅老太太已是老淚縱橫:“難為你離了妻兒去那遠的地方,人都瘦了這些,讓母親的肉都跟著疼了。”
一旁的俞氏並著婆子們都跟著拿絹子抹了淚。
顧敬昭急忙搖頭道:“兒子極好,只是離家數年,不能盡孝於母親膝前,讓兒子常常食不下咽,夜不能寢。”
顧硯齡拿絹子適時一遮,嘴邊卻是冷然一笑。
“咳咳。”
一聲輕咳,老太爺顧正德揹著手,精神矍鑠的走了進來,傅老太太連忙拿絹子擦了淚,眾人也齊齊站好。
“兒子給父親請安。”
“嗯。”
顧正德淡淡應了聲,坐了下去,一旁的傅老太太這才整了整衣裳,坐在顧正德身邊。
“都坐吧。”
眾人聽了,都規規矩矩坐了回去,登時屋內比方才安靜了許多,顧正德卻是恍若未覺,只來來回回問了顧敬昭在任上的事。
說到後面,顧敬昭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