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一面挾菜,一面在她耳邊低聲嘀咕些什麼,上座的皇帝皇后更不時投來關切的眼神。此時此刻,楊氏自覺得心中舒暢不已,當初人到中年才嫁入武家,又在丈夫死後深受武家兄弟白眼的委屈,如今想想竟是仿若隔世。
都說她沒能為武家生男,可那又怎麼樣?如今武家那幾個男丁全都要看她們娘倆的眼色,而她的女兒,正處廟堂之高獨霸天下!生男勿喜,生女勿悲,這古話終於也在她身上應驗了!
“外婆,外婆!”
亂七八糟的思緒忽然被一陣急呼打斷,她回過神一瞧,卻見是賀蘭煙正在使勁拉自己的衣襟,不覺心中一奇。緊跟著,她就聽到外孫女焦急的聲音:“不是說今天賢兒不會下場爭勝麼?怎麼他也跑到賽馬場上去了!”
楊氏還沒來得及回答,旁邊的賀蘭敏之就冷哼了一聲:“還能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在陛下面前逞能,順便討好一下某個痴心的傢伙?”
這話一說,楊氏固然是為之莞爾,賀蘭煙更是一下子面色緋紅,隨即不滿地狠狠瞪過去一眼,心中卻有些甜滋滋的。然而。從他們這個角度儘管能夠看到李賢,卻難以辨別出他那無可奈何地臉色。
也不知道是為了表現天子對於老臣的體恤還是其他什麼緣故,今兒個匯聚到這裡的公卿著實是不少,這其中,就包括如今已經閉門修國史的許敬宗。儘管還掛著宰相的名頭,還沒有正式退休,但老許早就不怎麼搭理國事,如今這一露面更是顯得蒼老了許多。
可蒼老歸蒼老。這人卻更加嘮叨了。也不知是誰把他安排在李賢旁邊。結果不多時,李賢就“誠心誠意”地請求與眾同樂,乾脆下場賽馬去了。
看到李賢也來湊熱鬧,程伯虎自是唯恐天下不亂,湊上來笑嘻嘻地道:“怎麼,許老頭又找你說道了?要我說,人家小許對你一片痴心。你又不是木頭人,幹嗎對她偏要那麼冷淡?再說了,她又不是那種一味嬌弱的女人,這治家的手腕很有一套,這上許家提親的人可是不少!”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李賢沒好氣地瞪過去一眼,瞥了一眼不遠處地女眷席上,只見許嫣赫然和房芙蓉坐在一起,兩人正極其親密地在那裡交頭接耳。此情此景。他冷不丁想起了自己收在某個匣子裡地那隻紅豆耳環。面色不禁微微一變。
“六郎,待會比賽地時候你可千萬幫忙,要是我輸了。我和小高的事情可就泡湯了!”
這話聽得李賢和程伯虎面面相覷,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小高是誰?”
周曉為難地撓了撓頭,心有餘悸地往正在和武后談笑的臨川長公主投去了一睹,這才往身下不停嘶鳴的馬身上拍了兩巴掌,便涎著臉對李賢懇求道:“這小高就是高政的妹妹,已故申國公高士廉的孫女。我這些天和她……咳,總而言之,你們一定要幫我這個忙!”
這傢伙好快的動作!雖說驚訝,但這種事情李賢無疑很樂意幫忙,便一口答應了下來,結果,周曉固然是欣喜若狂,遂趕緊去求旁邊地薛丁山幫忙。結果,一向悶葫蘆好性情的薛丁山破天荒頭一回丟出了一個白眼。
“臨洮縣主剛剛傳話,要是我今兒個得不到名次,我和阿梨的婚事就得告吹。我自身難保,怎麼幫你?”
而周曉在程伯虎那裡也碰了個釘子,唯有屈突仲翔拍著胸脯答應幫忙——這一位眼下是巴不得輸了,這樣才能跑一趟天竺。雖說他並不是什麼硬漢,但是未知的地域和未知的賺錢機會,對他來說實在是誘惑巨大。
十八個雄赳赳氣昂昂的青年——錯了,把李賢加進去,那就應該是十九個——只見他們個個都是裝束停當英氣勃發,和那群多半垂垂老矣的進士一比,實在是對比強烈反響巨大。自然,有幸出席的各家千金們都有自己地選擇。
嫁一個文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