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麗賊子,除了他們還會有誰對將軍不利!”
李賢聽在耳裡,卻沒有回答。腳下的小路眼看快到盡頭,他便看見不遠處有一座幽靜的小樓。然而,外頭那十來個全副武裝的護衛卻帶來了一股肅殺的氣息,看上去顯得極其不相稱。許是早就有人來通報過了,因此他一走近,一群人便齊齊下拜,卻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自來武將都有這樣的護衛,因此李賢雖然覺得這些人質素不錯,卻沒有多少奇怪。劉善送他進了門,自個便悄悄地退了下去,而李賢見正堂幽靜無人,壁上卻懸掛了諸多題字,便優哉遊哉地一幅幅欣賞了起來。
正當他為當中一個斗大的“武”字而驚歎不已的時候,身後忽然想起了一個洪鐘一般的聲音:“殿下親來,請恕某不能出門迎候,實在是罪過!”
李賢轉頭一看,卻只見劉仁願站在身後,左手明顯軟弱無力地低垂在下方,臉色蒼白不說,精神也有幾分萎靡。見劉仁願還要行禮,他連忙擺手止住,親自將其扶著坐下,這才歉然道:“若不是今日在街頭巧遇劉將軍那幾個護衛,我也不會想到劉將軍會傷成這幅模樣。不知道大夫怎麼說,可有什麼大礙?”
劉仁願畢恭畢敬彎腰謝過了李賢的攙扶,隨即忿忿不平地嘆道:“一點小傷而已,只不過並非戰場上光明正大拼殺而致,反而是被詭魅小人所傷,實在可恨!”
“今日我在大街上也助貴屬抓到了一名刺客,只可惜卻被他自殺死了。話說劉將軍可對這些刺客有什麼眉目?”
劉仁願是個爽直人,略一思忖便搖搖頭道:“如今百濟已經
只剩下高句麗依舊不服教化。屢番征討之下,只怕I派出刺客也是可能的。只是某想不通的是,為何不趁某在百濟時下手,偏偏追到了這長安城,難道他們就不怕陛下震怒麼?”
這皇帝老子既然震怒了,你這老劉雖然受傷,又豈能逃脫得了朝臣彈劾?
“劉將軍身為熊津都督府都督,又駐守百濟,要說海東有不少人慾得劉將軍性命而後快,自然也是可能的。”李賢一邊慢條斯理地說著,一邊用眼角餘光打量著劉仁願的臉色,見其只是眉頭微微一皺,便趁熱打鐵地道,“所以說,這刺客的可能性麼,其實有內外兩重區別。”
房間裡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安靜,好半晌,他才聽見劉仁願吐出了一句話:“願聞其詳。”
“這外頭麼,無論高句麗、新羅甚至是百濟,都有可能做這種事。高句麗就不用說了,那是我大唐兵戈所指,再加上劉將軍在海東駐紮,心懷恨意自然是理所應當。至於新羅,他們一心要一統三國,卻不料我大唐並沒有真正亡了百濟,不滿之心也是有的,派幾個刺客嫁禍也不無可能。就是百濟,當初是我大唐使得其覆滅,如今雖然芶延殘喘,國力卻一瀉千里,指不定有人鼓動某些人除此下策。”
李賢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見劉仁願愈發驚詫,心中不由得意得緊——也不看看他是誰的徒弟,李績一直防備著要上高麗去打仗,所以書房裡頭的地圖一大堆,平常和他舉例子的時候也全都是拿那三國說事。要是如今連糊弄劉仁願都做不到,那他跟著李績那麼多年也就白學了。
“某前次見到邢國公蘇大將軍時,曾經聽他說過沛王殿下從英國公學習武藝兵法多年,某見識過了殿下那首絕妙好詩,想不到殿下居然對海東局勢還有如此見解!”
劉仁願說著便站了起來,來來回回走了幾步,忽然又重重嘆息了一聲:“不瞞殿下說,海東局勢多變,高句麗、百濟、新羅,各有各的盤算,殊難料理,尤其是高句麗更是狼子野心。某本是武臣,雖然對行軍打仗頗有心得,但如今駐守百濟,面對的不單單是軍政還有民政,若不是有劉正則……”
似乎是察覺到說漏了嘴,他露出了些許懊喪之色,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