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趙玄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破舊的木樑。
雙手一撐,床墊裡塞滿了棉花。
好似睡了很久很久,他搖頭晃腦的看著屋中寒酸的擺設,顯得如此陌生。
“這是哪?”
他扶著腦袋,頭痛欲裂。
試圖回想記憶,眼神卻更加迷茫。
“我是誰?”趙玄無助的望著這破舊的屋簷,心中滿是絕望。
“我是誰!”
他,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或者說,本我意識,在被紫金葫蘆消磨鍊化之後,如今只剩下一個靠穢血神通殘存一點意識的趙玄。
轟!
大門被推開,驚喜的一個女子穿著麻衣,眼中含淚的撲了過來。
“當家的,你醒了!你……你嚇死我了!你要是走了,這家可怎麼辦啊!”
趙玄錯愕的看著眼前陌生的女子,見她梨花帶雨的撲在床頭,打溼了被子,竟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這位姑娘……你認識我?”
那女子嬌軀一震,難以置信的抬頭望著眼前這個無比熟悉的男子,忍不住伸出手摸著他的頭,確認沒發燒說了胡話。
“當家的,你真的不認識我了?”
那女子絕望的看著自己,趙玄頓時有些於心不忍,只是痛苦的抓著頭:“我是血趙我不知道!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李班頭!”
一聲聲叫喚傳來,一大群神情焦急的大漢湧進了本就不大的寒舍。
“李班頭醒了!”
“李班頭,你好歹是醒了,這一睡可睡了七天七夜!大傢伙的都快被你嚇死了!”
“李班頭?李班頭?我是李班頭?”
趙玄木木的嘀咕著這句話,神情顯得更加迷茫。
眾人發覺不對勁,不想那女子立刻掩面而泣:“二牛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班頭!班頭!”
“快去叫大夫來看看!”
“李大哥,而別嚇我等啊!以後的飯,還要跟著你吃的。”
一頓聒噪,趙玄本就虛弱的身體再次崩潰,暈倒在床上……
轉眼間,就過去了三天。
趙玄的‘病情’漸漸好轉,身體也越來越好。
雖然什麼都想不起來,但是精神倍增,力氣也越來越大。
媳婦看在心裡,也暗暗放心。
李二牛,這是趙玄的新名字。
或者對他來說,這是他唯一的名字。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一日三餐,上山下地。
凡人的生活可能枯燥乏味,卻有著說不出的安逸。
“李班頭!”
一聲高呼傳來。
李二牛將鏟子放下,擦著頭上的汗珠,扭頭望去。
只見來人是隔壁屋的小王。小王興高采烈的捧著一個木匣子,腰間別著布袋蹦著過來。
“王小子,什麼事那麼高興啊?”李二牛露出了敦厚的笑容。後者卻來到面前,將腰間的袋子一遞。
“前些天那血木賣得錢!還別說,這玩意真是好東西,人家鑄劍山莊也是江湖上的大門大派,人人都是行俠仗義的好漢。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可見到這血木造得劍匣,一個個那是傻了眼!說什麼這玩意對他們研習劍法大有助益,給了張老頭很多賞錢!”
李二牛聞言頗為驚奇的接過袋子,細細一數。竟然足足有兩百枚銅錢!這對他們這等平民百姓,可是一筆鉅款!
李二牛很是開心的收下錢袋,下意識的對著眼前的王小子作揖行禮。
可這禮行了一半,自己卻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