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墜落,直直掉向幾百米外的山林。
絕美的面容平靜無波,對這個結果彷彿沒有半絲意外。那一指,凝聚了他體內修煉依舊卻很少使用的巫武之力。千米之外,依舊足以穿金裂石,何況區區一隻飛鳥的血肉之軀?
數千年前,強橫的巫武能夠與神奇的巫師並駕齊驅,強,就是其中的道理!
而此時的藍草心,眼中已經看到了胡佳衣的身影。
法陣急驟的牽引之下,神識彷彿被吸過了一處虛空,眼前火光一閃,一暗,再出現的就是一處有點兒模糊的場景。場景裡面有兩個人,似乎在說話,或者說一個在訓斥另一個,可是無法聽到聲音。
上位者是個苗疆盛裝少女,看起來在發怒,美麗的臉上怒火中燒。左手拿著一個黑色的罐子,一臉恨然的表情,右手按在罐子的蓋子上,似乎咬牙切齒地要把罐子揭開。而她面前屋角里地上軟癱著一個男人,整個人已經腫得沒了樣子,身體上幾處傷口還爬著醜陋的蛆蟲。可藍草心知道,這個在映象法術看到的場景中的人,是胡佳衣。
她的醫學老師,原本風情萬種、妖嬈嫵媚的大眾情人胡佳衣,此刻整個人慘得不能再慘,這種活人身子里長蟲的感覺,必定是生不如死。可是他那張已經腫如捱揍的豬頭的臉上卻詭異地擠著一縷笑容,彷彿在懇求,又好像在拒絕。
那苗疆少女最終到底沒有揭開那口黑色的罐子,但也著實狠狠地折磨了胡佳衣一番才恨恨離去。胡佳衣被她驅動的蠱蟲折磨得渾身不住抽搐,好幾次像是要以頭撞牆,或者是伸手去摳那些爛肉裡的蟲子。但那苗疆少女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讓胡佳衣在被蠱蟲折磨時完全使不出力氣來,只有渾身抽搐著生生忍受著,睜大的雙眸滿眼都是深深的痛苦到極致的表情。
藍草心第一次使用這種映象法術,本身就不是很穩當。驟然看到老師正在受到如此折磨,幾次神魂出現波動,差點自己就出了岔子。但她硬是也忍了下來,硬起心腸一直等到苗疆少女走開,胡佳衣已經被痛苦折磨到極致的眼神慢慢地、慢慢地恢復了一點不一樣的神色。
那神色,不是哀傷,不是挫敗,而是希冀。
藍草心默默地收回了法術,閉上眼睛。從相識以來,胡佳衣的一言一行所作所為慢慢在腦海中回想了一遍。這中間,少了什麼?
衣小蟲收回威壓,安靜而溫柔地看著她。
許久,藍草心睜開眼睛站起身,腳尖點地瀟灑地躍上身後的大石,握住衣小蟲的手,盤膝坐在他面前,語氣凝重:“青蟲,老師現在的處境很糟糕……”
再次見到頭一卡卡,藍草心抱歉地朝這位為了苗疆的子民差點被姚四出殺生奪魄的老人頷首而笑:“頭一卡卡巫醫,很抱歉直接召喚您的坐騎,驚動了您親自前來。”
頭一卡卡急匆匆跳下大蜈蚣的脊背向藍草心施以最尊敬的苗禮:“尊敬的神使大人,能夠被您差遣是巫神的每一個信徒最大的榮幸!”
藍草心沒有時間跟他客套,柔聲歉意地道:“麻煩您帶我們去見大巫醫。我有急事找她!”
☆、第207章 大巫醫不在
藍草心使用了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召喚坐騎。頭一卡卡老人的坐騎是一隻磨盤大的蜘蛛,藍草心上次來苗疆時已經見過。坐騎是苗疆巫醫的本命蠱蟲,體內融合著他們出生時的臍帶血和他們的精神力。那時藍草心崴了腳,又對苗疆的蟲豸坐騎感興趣,按照頭一卡卡老人教給她的心法放開神識向深山中呼喚有靈識的百年蟲豸,最後召喚來了一隻丈許長、尺許寬的巨大蜈蚣。
雖然大蜈蚣的形象離她期待的梅花鹿什麼的相差甚遠,但畢竟是她用巫力神識使用巫蠱之術第一次成功地與昆蟲完成了心靈溝通,當時那美妙的感受就讓她抓住了一絲明悟,一路在飛奔的大蜈蚣背上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