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是沒法變得烏黑。但是,花府的客房侍客之道上,還是一流的。天天好吃好喝。又有大夫看病,除了臉色好了,膚色變潤澤了,頭髮細細的梳好,抹上些油,倒是看著比剛來時年青很多。
當然。這年青還是基於之前那蒼老的狀態,要知道。她是比十五娘大不了幾歲的,十五娘才二十五,她是不到三十的,而此時,她卻已經像四十的人了。
“臉色好多了,這些天聽說你一直在努力的織布,其實用不著這麼辛苦的。”穆慧請她坐下,讓人上茶,自己才吃了飯,就不用茶了,只是拿個杯子當道具罷了。跟不熟的人,應酬起來是難一點。特別是這種人,明知道她妒嫉自己了,她何苦還去費神讓她更痛苦。
“昨兒就急匆匆的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穆慧看她也不開口,輕笑了一下,柔聲問道。
“是,昨兒福嫂來跟小的說,小的布能做成那麼漂亮的飾品,還說夫人要開大鋪子,來支援小的做事,小的特意來問問這事兒。”柳太太姿態很低,因為她已經不再是僉御史夫人了,她就是一個失婚的平民婦人罷了,她還有什麼資格在這位面前自稱‘我’?
“也不是為了你,你有好手藝,那位老闆有頭腦,正好我也在尋摸著給曄兒弄個小鋪子等她十歲時,交給她練練手。女孩家,開個脂粉鋪子,布莊,綢緞莊比較好,將來總不能跟我似的,不出門交際,外頭有什麼時新的樣子,什麼樣的首飾,綢緞,脂粉好,總要知道一點的。”
穆慧笑著說道,但也明說了,這鋪子是為了女兒做的,將來女兒長大了,她還會開其它的鋪子給她,她會成為一個成功的貴夫人。她的一生,都不會像跟著柳太太那麼悲催。
柳太太的臉僵硬了一下,‘曄兒’,是皇上為小小新賜的名字!‘曄’是光明燦爛,閃光的意思。
自己生小小時,因為家裡越來越窮,小小生下來才小小的一點,相公看看嘆口氣說,“女孩子也不用入族譜,就叫小小吧。許個賤名,興許還能好養活一點。”
她沒想過否決,她也就休息了幾天,家裡又沒人能伺候於她,生了孩子,請了隔壁的大嬸給家裡做了兩天的飯罷了。等能起身了,她該做啥做啥,哪裡有功夫去更多的關注才出生的小女兒。她還想著,也許就是相公說的,賤名,好養活,女兒算是一點點的長大。但也真是一點點的在長,成了小小的一點。
而到了花家,人家請皇上取得什麼名?看看花夫人現在就開始要為她的將來準備,她就真是侯府的千金,即將大放光華了。
“是!”柳太太半天才輕輕的把那口氣嚥了進去,乾笑著抬起頭,昨天得到信那種興沖沖,到現在,就又成意興闌珊起來。
“柳太太……”
“夫人!”柳太太制止了,臉色變得灰敗起來。
“忘記告訴你了,柳大人病重,已經驚動了都察院,都察院左都御史好像說,柳大人無權休您,所以您現在還是柳太太。”穆慧相信自己府裡的規矩,自己不開口,柳太太聽不到一點外面的訊息。
“什麼?”柳太太一臉不可思議,頗有些驚喜的樣子。
“很高興?終於可以回家了!”穆慧側頭看著她,好一會兒,想想看,輕輕的放下了茶杯,輕笑了一下。
柳太太抬起頭,直視著穆慧,此時她果然精氣神都不同了。剛剛那努力忍氣吞聲的樣子,一下子就沒了。
穆慧又笑了,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她對別人的事不關心,她不想幫她,她只是不想讓女兒將來恨她罷了,之前只是看柳御史,覺得很討厭,現在柳御史也被他媽折騰得差不多了,於是,應該就知道點好賴了。不過至於說這位想不想回家去,她還真的懶得說啥了,一個人想往火坑裡跳,她還能攔著不成。
正想著,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