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蒼老幹癟的女人,她的眼睛裡沒有眼白,只有漆黑的瞳孔,瞳孔裡滿載殘忍與怨毒……
杜蕾莎夫人。
不,依照這種狂酷吊炸天的造型,說她是杜蕾莎夫人的鬼魂更為合適些。
她是聖荷勒達小島上,殺人不眨眼的蠟像院狂魔。
這邊,白諾和倖存的6懷安再次陷入困境;那邊,劉宇和麻由美也沒閒著。
白諾在眾目睽睽下的失蹤讓二人精神都緊張到了極點。剛才劉宇明明使用了眼鏡道具,卻絲毫沒有捕捉到鬼的身影,他對這種結果感到十分詫異,又怕使用道具時間太長、付出代價過高而無法活著回去,只好暫時收起了它。
眼鏡沒起作用,只能靠自稱會陰陽術的麻由美了。
麻由美抄起尖利的燭臺,狠狠割破手指,她開始用自己的血在地上畫符陣。
“這是暫時能夠驅鬼的符陣,不過支撐不了多久。血離開我的身體越久,其驅鬼的力量就會越發淡化,所以咱們要抓緊時間。”
她失血過多,臉色發白,但看到手上的傷口因為血小板凝固而開始癒合時,立刻毫不猶豫地用燭臺尖端又劃了一下。
“現在,我們就站在在這個圈裡看這本日記。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本日記會為我們提供重要的線索。”
劉宇也不多廢話,幾乎是在驅鬼符陣畫好的一瞬間就跳了進來。兩人藉著昏暗的燭光,快速而默契地翻著那一張張泛黃的紙頁:
“……194o年春,我和妻子瑞莎搬到這座名為格蘭特的荒島上。偌大的島嶼只有兩棟建築,都是前主人廢棄下來的。我們修繕了其中一棟作為居所,而另一棟被妻子安排為她的蠟像工作室。島上只有我們兩人,她說創作蠟像的時候最厭惡別人打擾,我們也就沒有顧僕人。
反正兩個人的生活很簡單,平時家務我來做,生活用品靠一週一次的輪渡補給就好。瑞莎承諾說,我們只在這裡住幾個月,最多一年,待她完成一座重要的蠟像就離開。
時間不是很長,我也願意陪她走完這段藝術創作的歷程,一是因為家裡所有的花銷都是瑞莎出的,二來是因為我對她也有一定的感情,只不過沒像她對我那般深厚罷了,哎。
她年紀輕輕,二十七歲就成為了蠟藝界頂峰的人物,擁有無數的財產和美名,瑞莎是我最喜歡的那種女人。而且她浪漫、美麗、思想單純。在她沉迷於藝術的時候,我有足夠的自由,這有什麼不好的呢?至於她那些小小的不滿和偏執,全當一個男人要享受那麼多美好的代價吧。
瑞莎覺得格蘭特這個名字像個流浪者,讓她頹廢,她重新給這個島起了個名字叫“聖荷勒達”,在娜美克語中是“真相”的意思。
隨他去吧,一個名字而已,只是一人獨守偌大的別墅,我覺得有點孤單。”
瑞莎是杜蕾莎夫人的愛稱,這本日記的主人是杜蕾莎第二任,也是最後一任丈夫——迪恩·波爾蒂塞。七十年前,波爾蒂塞夫婦為了杜蕾莎的創作事業,特意搬到了無人的格蘭特小島上,而聖荷勒達只是杜蕾莎夫人自己為這個小島取得名字,難怪劉宇在網上搜不到。
原本夫婦二人的計劃是:在小島上呆一年,等杜蕾莎夫人把她那座十分重要的蠟像作品完成就走。可這一等,就沒了盡頭。杜蕾莎夫人太過於追求藝術的極致和完美,她的創作理念是純正的還原,極端地要求蠟像的情態、動作,甚至色調,都要完全符合真實人物的原樣。每一部作品她都反覆修改,甚至不斷融化重塑,眼看作品即將完成時,又被她自己一把毀掉,理由可能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問題。
杜蕾莎一直對自己的作品不滿意,無論塑造出多少形象,她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她整天一個人呆在蠟像館中做她的蠟像,時不時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