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沮喪地回到了小院,關上門就倒在了床上,覺得自己簡直比小時候還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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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的幾天內,太平醮儀式仍在繼續,雙澄沒事也不會再在九郎面前亂晃,只是恪盡職守完成任務,日暮便回到自己的小屋。可越是這樣,自己獨處時越覺得孤單。從小到大一直只跟師傅生活,也沒感覺有什麼冷清,現在只是兩三日沒再去找九郎,竟是連吃飯都覺得寡淡無味了。
她本就不怎麼與其他人交談,此番有了心事,更是沉默寡言。馮勉看出了異樣,問她原因她也不說,害得他也愁眉不展,以為是兩人又發生了矛盾。可來回跑了幾次,兩個人都不肯直言,讓他好不苦惱。
七天的太平醮終於完成,次日臨近中午時分,鹿邑縣令前來太清宮拜見廣寧王,說是奉淮南王之命特來相邀。九郎本正在太極殿與棲雲真人交談,他今日已換下祭祀時所穿的朱衣玉帶,只穿一襲孔雀藍底玄黑鑲邊錦袍,聽他們說明來意後,便頷首答應。
“但我這裡才剛出齋戒之期,也不便與皇叔歡飲。”他說著,朝棲雲真人拱手,“我只帶些近身隨從過去,稍後還會迴轉叨擾。”
棲雲真人點頭應允。九郎起身,馮勉照例上前攙扶,卻明顯動作遲緩,九郎看了看他,低聲道:“怎麼回事?”
馮勉苦著臉垂頭道:“臣昨天去找雙澄聊聊,不想回來的時候受了寒,頭疼得半宿沒睡著……”
“多事。”九郎無奈地睨了他一眼,隨即走出太極殿。馮勉趕緊跟上,卻在跨出門檻時候腳下打絆,幸得身邊的李善眼疾手快攙住才未跌倒。他忙著向九郎請罪,九郎嘆道:“行了,你今日不必跟我去鹿邑,好好回屋躺著去!”
“臣一定要陪九哥,九哥沒了臣伺候可怎麼辦……”他擦著額頭上的冷汗直叨叨。九郎看著他好笑:“你這個樣子還來伺候我?到時候也不知是誰扶著誰了,我又不是行不得路,半天就回轉了。”
“……那也得有內侍陪著您。”馮勉看看周圍,錢樺雖是品階較高的殿頭,但九郎素來不喜歡此人,而李善等黃門自是恭恭敬敬地站在兩側,只巴望能取代他的位置。他眼珠一轉,賠笑著道:“就讓李善與雙澄一起跟隨殿下去鹿邑,臣知道這兩人最是乖巧聽話,有他們陪著,臣也可以放心養病。”
九郎略略一怔,李善已滿臉笑意地彎腰上前攙扶。雙澄本與元昌等人站在臺階下,聽到馮勉這樣說了,不覺抬頭望向九郎。
他只淡淡望了雙澄一眼,已在李善的攙扶下慢慢走下臺階。元昌側過臉朝著雙澄低聲道:“馮勉這廝自己沒了想頭,倒是善於給男女扯線。”
“胡說什麼呢!”雙澄刺了他一句,抿緊唇與禁衛們一同跟隨在九郎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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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裡的鹿邑城更顯熱鬧,淮南王在城中冠雲樓設下筵席,九郎下得馬車,門前的屬官躬身上前迎接。站在車邊的雙澄正遲疑著,他已側過臉叫道:“雙澄。”
“在。”也不知怎的,一聽到他的聲音,她就鬼使神差地應著跟了過去。
不經意間,九郎唇角微微一揚。但他很快就恢復平淡神情,在官員的引領下走上冠雲樓。近侍才一推門,屏風後便傳來淮南王清朗的聲音:“令嘉到了?我還擔心你推辭不願來。”
九郎微笑道:“侄兒之前既然已經答應了皇叔,豈能再有違背?”此時淮南王已從屏風後方負手踱出,他一身素白鑲玉扣錦緞,劍眉星目,風姿卓立,上前攬著九郎的肩膀便將他帶入席。
“說來我們叔侄自從去年新春就未曾相見,難得你離開汴梁到我淮南治下,我又恰好離開揚州到了這裡,倒也是巧上加巧了!”淮南王一邊說著,一邊打量他身後,見只有一名黃門低首站立,不由道,“雙澄呢?怎麼今日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