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於狗子不是有錢嘛,那點銀子還放在裡!”
林鬱青嘴裡頭這麼罵著,瞧著於狗子渾身的棉襖都在滴著水,嘴唇凍的發紫的模樣,又是一陣不忍。
“有,有啥,那,那不,不還是,還是吹的。”
雖然太陽已經出來了,可是冬天的江水還是冰冷無比的,風一吹過,凍得於小寶身子都顫抖了起來!以至於就連說話都連不成一句。
“不,不那,那麼,麼吹,吹,他他,他李叔,叔,叔,能能把翠花,花嫁,嫁給我……”
於小寶做事有他自己的打算,對他來說,這輩子本來就沒什麼大盼頭,無非就是想著把翠花娶進門,生個大胖小子……
“你小子,哎……”
瞧見青子又搖頭,顯然又是在說翠花的腰身太粗,於是他立即嚷道。
“青子,你不懂,老人們說了,屁股大、腰粗的女人能生養,於家就我一個,我想娶翠花,就是看中她屁股肥,腰粗,到時候生個十個八個的大胖小子,嫉妒死你……”
“十個八個,你於狗子當真把自己當成了狗了是不是,就是母狗下崽,也下不了那麼多……”
“青子哥,你罵人咧,就,就算是狗,我,我也就是東家的狗……”
“好了,好了,走吧!先到我那去弄乾衣服!”
林鬱青嘴裡罵了句,懶得再搭理於小寶了,頭也不回地往他住的地方走去。
兩人沿著淡雅邊慢慢地走著,不時地抬頭看看天空中籠罩著的那一團團厚度不均勻的烏雲。江邊的風有些大,江浪層層疊疊地湧過來,拍打著岸邊的灘頭。
被江風這般一吹,感覺更冷幾分的於小寶連忙裹緊衣服,目光注視著不遠處的四下透風的竹屋。突然,他的目光聚焦在了一個白色的帆布上!
那是……是洋帆!
沒錯,就是洋帆!
“青子哥,你看,你快看,是洋帆,是東家來了……”
東家來了!
林鬱青瞧著江面上洋帆,又仔細看了一會,不對啊,這船不是上次的那條洋船。就在他詫異的功夫,卻瞧見那洋船上似乎放下了一艘小船。
“狗子,你快去換身衣裳,沒準,真是東家的船,還有,讓大家們都準備好,要是東家的船,咱們就上船!”
一邊吩咐著,林鬱青一邊朝著自家的小船跑去,然後划著那舢板向江中的洋船劃去。
“都站好了,東家來了!再亂說話,都給我滾蛋!”
一群衣衫破舊的小夥,聽著於狗子的話,無不是連忙挺起胸膛來,生怕給東家留個不好的印象,然後被東家趕下船去,然後錯過發財過上好日子的機會。
於小寶一邊訓斥著,一邊朝著掌心裡吐了口氣,還好還好,都是口氣,沒有酒氣……
“青子,這些都是村子裡的後生!”
瞧著甲板上站著的三十幾個膚色黝黑的青年,他們小的不過十六七歲,大的也不過就二十來歲,朱宜鋒立即滿意的問了聲。
“回東家話,都是村子裡的,個個都是打小就在船上長大的,行船使帆,保準沒得差……”
點點頭,朱宜鋒衝著面前的三十幾人說道。
“好了,從今以後,你們就跟著朱某吃飯了,朱某是你們的東家,這工錢自然不會虧待大傢伙,相信你們從青子、狗子、大力他們那也都知道了,總之,一句話,好好話,我這個當東家的都看在眼裡……”
當初之所以讓林鬱青從漁村召人,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為了稀釋船上的水手,這些從漁村出來的人,至少在短期內,不會同船上的水手相“勾結”,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從而保證這次交易的順利。
“多謝東家收留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