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一聲,將奏摺放在案上,說道“你跪安吧!聯絡洋人的事兒,你好好辦,咱大清國的命氣,現如今可都在這上面!”
“扎!”
文祥答應一聲退出去了。奕訢看了看案上尺餘厚的奏章,不情願地往跟前走了幾步,又止住了,叫人進來為自己更衣。猛地想起還沒進早膳,又要了兩碟子宮點慢慢吃了,起身吩咐:
“朕要邵軍機家裡走走。”
這官場上人人都會燒冷灶,可於京城誰都沒有想到邵燦的冷灶居然還有重新燒熱的那一天,幾乎是在奕訢登基起,在所有人看來,當初有著“陷君”之嫌的邵燦,這官差不多也該當到頭了!若是他當真是個聰明人,恐怕會自己提出致仕,以保住性命。
可誰曾想到,短短月餘之後,眼瞧著隨時都有性命之憂的邵燦非但坐穩了軍機大臣的位子,甚至還重新得到了皇上的信任與賞識,這既是氣運,同樣也是他本人的本事,有些事情換成旁人還真不一定能做的來,至少不是誰都敢這麼去做。
邵燦宅子是一座新賜的宅第,由此也可見皇上對他的重用,畢竟現如今這京中完好的宅子並沒有多少座,有隨著的侍衛亮出腰牌,自然不需要通傳,奕訢便進了這宅子,在他朝後面的書房走去時,那邊已經有僕人通傳了。原本正在書房內品茗喝茶的邵燦,剛欲起身便見著皇上邁步進來了,便慌得伏地便叩頭,說道。
“恕臣失儀之罪!未能親迎皇上,臣死罪、臣死罪!”
邵燦誠惶誠恐的磕著頭,對他這般模樣,奕訢早已經習慣了,他直接坐到主位上,待邵燦叩了幾次頭後,才說道。
“今兒在你這,朕是客,邵軍機就不要拘君臣之禮。免禮吧!”
皇上這麼一說,邵燦先是誠惶誠恐謝恩,然後才小心翼翼的坐下半個屁股。
“其實今個來你這,是想和你說個事兒!”
喝著茶潤了下嗓子,奕訢將文祥的上奏的事情說了出來,然後他又說道。
“這事,你怎麼看?”
奕訢之所以會徵求邵燦的意見,是因為他是個知洋的人,準確的來說他會用人,他用了一個知洋的人,若不是那個奴才建議買呂宋洋米,這京城不定都餓死人了,否則就賃那幾十萬兩銀子,就豈能買回幾十萬擔洋米。
“這事兒,臣也聽說了!”
暗道聲幸好,邵燦又繼續說道。
“這事兒於朝廷來說確實是件好事兒,畢竟過去咱們想辦洋務,怕的是洋人勾結亂匪,現如今他們這麼一打,別的不說至少這個美利堅定是不會再幫著亂匪了,到時候朝廷示之以寬,想來美夷必定會感激朝廷的恩典,必甘心助於朝廷。”
雖說明知道這美國英國之類的洋人不同於番邦,可邵燦卻明白,什麼樣的話主子愛聽,別人愛聽,自然的也就這麼說了。
“確實有那麼些道理……”
點點頭奕訢繼續說道。
“好,那洋鬼子素來重利輕義,若是朝廷不能許以好處給他們,恐怕終究難以為用吧。”
與大行皇帝不同,奕訢多少總知道那洋人到底是什麼,若是說這幾個月,他平素裡幹什麼,恐怕就是透過各種渠道瞭解洋人,甚至還把京裡的洋人神父請進了宮裡以瞭解西洋。
“皇上所言極是,所以多必阿剛才進言,望朝廷能於天津開港,這於天津開港之後,朝廷非但可直接與洋人打交道,亦能設關收稅,有了銀子,才能練以洋槍隊、水師。”
在奕訢的面前,邵燦倒是沒有隱藏多必阿的名字,反而一再向皇上推薦這個人。他之所以會這麼做是因為那人是旗人。
“天津開港……”
沉吟片刻,奕訢並沒有直接答應下來,而是反問道。
“多必阿這幾日來過你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