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的傷痛。若是安心能夠見到此情此景,只怕要比他們更加悲傷了。她怎能想到,因為自己的離去,讓所有的人都快樂不起來,甚至,近一年的時間都還沒有抹去、淡然他們對她的關心。
天聖八年。十二月。
趙禎氣呼呼地坐在書房裡,看著面前這一份眷寫的奏章!那是范仲淹給太后的上疏,請求太后還政給自己。可是,太后壓根不理會。趙禎想不明白,劉太后的年紀越來越大了,這兩年,身子骨也越來越不好,為什麼不肯好好地放下政務去賞賞花享享清福呢?這麼忙碌,到底又是為了什麼?論起來,自己早已到了能夠親政的年紀,不再是當年那事事需要人輔佐的小皇帝了。
更讓他氣憤的是,前幾個月,已逝昭德軍節度使劉美家的僕婢仗著有劉太后給他們撐腰,居然自由出入禁中,大招權利,壓根就沒有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聽展昭說,樞密直學士、刑部侍郎趙稹與他們走得甚是親密!
“哼!趙稹!”趙禎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個名字,將面前那奏章撕得粉粉碎扔在了地上。
這個趙稹!已是一朝老臣了,怎麼如此不知體統?居然用上了“跑官”這一招,是不是年紀越大就對權力越加貪婪?先帝在時,他曾經平了不少冤案甚至辦了件轟動京城的受賄案,官聲民望是極好的,現下怎的變成如此模樣。
趙禎嘆息一聲,想起前次太后下旨擢升趙稹為樞密副使,旨意還未傳出去,便已有人去討好稟告趙稹了。誰知趙稹那老糊塗,見人家一臉喜色跑去賀喜,便知道自己要升官了,也不待人家說清楚,直接便問道:“東頭?西頭?”弄得人家哭笑不得,明顯,他心裡想要的官位是中書令了!後來此事傳揚開來,裡裡外外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後笑他,就連趙禎這個與此事無關的虛名皇帝也跟著尷尬而難堪!這樣的人!做樞密副使都已丟了朝廷的臉面了,更別說中書令了!中書令,即為宰相!本朝中書省之權特重,好在太后還沒糊塗到將這麼重要的職位交給這樣一個人!
哎!這都是些什麼烏七八糟的事!趙禎狠狠地在桌上拍了一掌。當官當到這種地步,不早點回去養老,還留著幹嘛!哪裡還有一點忠君愛國的心,滿肚子裡都是些糟糠粗礪!若是——若是換了自己親政,一定要將這些人統統都罷官,讓他們回家種地去!
想到這裡,趙禎稍稍冷靜了一些,他想起了安心曾經有一次對他說過的“水至清而無魚,人至察則無徒。”這句話。也許,自己不該這麼眼裡容不下沙子。趙禎苦笑了笑,是啊,有時候明明知道一個官員並不是好官,而你卻為了朝廷的勢力格局著想,壓根不能罷免了他。因為這一牽扯,往往就是藕斷絲連的一大片。更甚至,有時還非要利用到這種人不可。這就是作為一個君王的無奈了。權術之道,帝王之道,自己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太后,也未必是老糊塗了吧?起碼她心裡對這些大臣們的人品、行事,都有自己的一本私帳。
趙禎稍稍覺得氣平了些。這時展昭進來了,一眼瞥見滿地的碎紙屑,便知道趙禎心情不好,沒敢打擾他,只侍立在一旁。
“展昭。”趙禎沉吟道:“安心那裡,怎麼樣了?”
“老樣子。”展昭最近每次見到趙禎,他問自己最多的就是這句話了。
“唉!”趙禎嘆了口氣。安心怎樣,與他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是很少能夠見到她了,自己該忙正事才對。可是,現在除了調節後宮之中勾心鬥角、爭風吃醋的煩心事之外,到底還有什麼才算是他的正事?
“臣妾叩見官家。”一個稚弱清麗的聲音道。
趙禎從沉思中驚醒過來,一看,原來是新進宮的張才人,憂鬱的臉上不禁帶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柔聲道:“起來吧!今兒仙韶部宮人賈氏又教了你什麼曲兒了?”
“回官家,今兒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