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不得不擴招鄉兵,以維護地方治安。
孝悌裡裡正早聽說岳家兩子好武藝,便來找嶽和,要抽徵一子。民不與官爭,嶽和雖然滿心不願,也只有讓受過歷練、年歲又長的五郎應募。
里正再問小五入何種兵役?按岳家屬於鄉村下戶的第四等級,也只能在鄉兵的最下一級——弓手和遊徼中選擇其一,弓手司職逐捕盜賊,遊徼負責巡查緝捕,雖然職責相近,但顧名思義,在使用兵器上還是有所區別。
小五毫不猶豫地選了遊徼一職,一則不想顯露自己的射術,二則當個遊徼可多操練近身兵器。只是一心報國的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做了一個最末等的鄉兵小卒,不過好歹比當個村夫離志想更近一些。當下辭別父母妻兒,前往分屬的市服役。
按大宋地制,一縣之下有鎮、市等商業網點,又有鄉、裡等農業區域,便是後世的城市和農村之分。
小五分屬的新浦市到孝悌裡不過半個時辰,但按規矩,只能每隔數日才回家一次,平日裡,他只和幾個老遊徼在市面上來回逛蕩,抓抓小毛賊,處理些雞皮蒜毛的街坊糾紛。
眼看這種呆頓沉悶的日子跟自己嚮往的兵營生涯相差甚遠,小五渾身有力無處使,便在老遊徼的攛掇下酗起酒來。
這日閒來無事,當完值的小五又被老遊徼拉去喝酒,喝得醉醺醺的,方返回宿處。正當夏夜,暑熱難當,他便解開袍襟,露出半個胸口納風。
拐過街角,便見一盞昏黃的燈籠照著一個陰陽幡,小五醉眼一斜,認得這個常在此擺攤算命的漢子,平時他從不迷信相士,但今日喝醉了,又被風兒一吹,卻是突發奇想,要為自己算上一卦。
小五搖搖晃晃地走向卦攤,胡亂揖了一禮:“李相士,且為我算算。”
李相士正懶坐破凳,手搖摺扇,見有客上門,熱情應道:“原來是嶽五哥,算何卦?”
“自然是問前程。”小五隨口道,好像男子大多算這種卦。
“煩嶽五哥報上字號和生辰八字。”李相士相當老練。
小五如實報了,便見李相士兩眼一翻,手指拈動,口中唸唸有詞了半晌,驀地驚叫一聲:“啊也!嶽五哥,你好命,日後以武晉身,官至兩府。”
宋人口中的兩府即宰執,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朝廷重臣,小五不由吃了一驚,自家雖有猛志,卻也不敢有此奢望,這李相士一定是妄言討賞,卻聽他又一嘆:“只是結局不好,我有一批:恨君不為酒肉客,煙花深巷無風波。”
小五見他如此說,倒有些半信半疑了,卻想探探相士的真本事,又問:“再算算我渾家的命如何?”
李相士依舊問了姓名八字,又神鬼一通,解道:“尊嫂的命卻差了,劉荔的‘茘’字是草下三把刀,刀者,分也。尊嫂將來要三易其夫。”
小五原本想託個好口福,卻沒想到李相士這樣說自己的渾家,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對著妖言惑人的這廝就是一腳…… 電子書 分享網站
'貳拾叄' 敢戰士
“孽子,跪下!”次日,岳家正房內,自衙門領了兒子回來的嶽和怒不可遏,手執一根粗柳條,令小五跪在堂前,褪下袍衫,露出後背,一頓鞭撻,邊打邊罵,“畜牲,俺岳家數代忠厚,你可好,不僅酗酒,還吃醉打人,害得老爹上衙門挨訓,真是光宗耀祖啊……”
自覺理虧的小五跪地垂頭,任那軟茬硬梗的柳條落在光背上,留下一道道血紅的鞭痕,不作任何解釋。
偏偏這對父子都是直脾氣,嶽和見兒子沒有認錯求改的意思,愈發惱怒,將柳條抽噼啪直響,可疼殺了躲在門後偷聽的劉荔,趕緊抱著嶽雲去找田裡忙活的婆婆。
姚氏聽說五郎要被他爹打壞了,急得高一腳、低一腳地跑回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