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其蓁,”許單羽忽然轉過頭叫住我,“去看看柏煦吧。”
“他怎麼了?”我本想說他要是還能動就讓他來旭山,我常年在那兒等著給他治病。可是我開不了口,我想知道他的近況,想知道那天晚上之後他有沒有和我一樣難過,我甚至有一點惡毒地希望他過得不好。
許單羽實現了我惡毒的願望。
“前段時間我為了找小佳惹了黑道上的人,幸虧他及時趕到,幫我解決了…不過那些人見撈不到好處,臨走時傷了他。”他眼中閃過一絲歉疚。
“是星期一晚上麼?”我心裡猛然一緊,呼吸也急促起來。
“你怎麼知道?”他疑惑地看著我。
我卻一個字也答不出,那天晚上他恐怕是為了不牽連我……他總是這樣自作主張地安排一切,而受益者卻根本不知道發生過什麼,在事情過去很久之後才恍然發覺他努力扮演的角色。可是他又算得很對,若是讓我知道,那天晚上我定是不會撇下他不管。
這樣偏執地對人好有意思麼?我下意識地握緊拳頭,他若在我面前,我定要撲上去咬他一口才解恨!
許單羽以為我還在生氣,難得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態度,對我說,“柏么他,雖然從不說好話,那天卻特意讓我陪他去挑了兩個小時的披肩,還清楚地知道你喜歡的顏色。他雖然行事囂張,卻分場合有分寸,從來不讓自己惹上任何麻煩,可一旦跟你牽連就分不清東南西北,為了你他總能突破底線,哎…每次提起你就露出一副白痴表情還不自知…”
“行了,別說了!”我揹著身打斷他。
“葉其蓁,你們倆是我的恩人,我也不是個多管閒事兒的人,只是有些話。。。”
“許單羽,你到底要不要告訴我他在哪兒!”我急了,這傢伙說話怎麼這麼沒重點!他還不多事兒,他都快成事兒媽了!
佳穎卻撲哧笑出來,“太晚了,我們送你去吧。”
我轉過身,擔心地說,“可是…”
許單羽一手抱著小佳,一手拉上佳穎,對我說,“我們的事雖然很難,但是,就讓我們自己解決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三個人都是憔悴不堪的,連小佳都趴在他肩頭露出疲累。然而就是站在一起的樣子,讓我覺得他們是無堅不摧的,於是心安點頭。
柏煦住的是一傢俬人診所,許單羽說是一位朋友開的,很可靠。因為這件事是私了,沒有旁人知道,柏煦白天還要正常上班,所以只有晚上來換藥休息。
在市中心有這樣一個帶院子的小樓是很令人羨慕的,若是白天經過,我可能會以為是個咖啡館或某個明星的別院,路邊有整齊的灌木,路燈下只看到模糊的輪廓。
診所的主人姓劉,許單羽為我介紹之後就和佳穎離開了。
乾淨的門診室放著布藝沙發和又厚又軟的墊子,壁爐生得很旺,看起來溫暖舒適。
劉醫生夫婦就是這家庭診所全部的員工,劉夫人帶我到柏煦的房間,和善地跟我說他需要休息,不要說太久。
屋子裡很暖,我脫了大衣放在門廳。
在門邊站了許久,我卻沒有勇氣走過去,或是不忍心吵醒他。黑暗裡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本是無比安然的時刻卻牽起我一陣心悸。
來的路上我才知道柏煦傷得很重,那人用刀捅了他,他敏捷地躲開才戳在了側腰。許單羽沒有說得很嚴重,大概是怕我擔心。
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我藉著窗外的月光看他熟睡的臉,消瘦得讓人心疼。
許單羽和佳穎破鏡重圓,似乎給了我一些對於愛情的信心,我想起他之前對我的包容,在心裡默唸他的名字,“柏煦,我一定能治好你,你願意和我在一起麼?”
他靜默地躺著,微微上挑的眼角總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