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與迷茫,也帶了些傾訴的味道,“我怕時間久了,我會習慣權力帶來的快樂與虛榮,迷戀上這種高高在上、生殺予奪的日子,再也不想離開。”無論前世今生,她都是個小人物,不得不遵守著社會的準則。縱然偶爾會幻想自己出身不凡,什麼都不用操心就有人奉上,也曾做過穿成皇后公主的美夢,卻終究迴歸現實。縱然擁有轉世重生的機會,她也沒傻到去兌換什麼瑪麗蘇光環,在這個世界,她牢牢堅守屬於前世的道德觀,縱然旁人覺得十分可笑,或許連前世的人知道她的做法,都覺得她是個傻瓜,卻不會明白她的想法,現代的道德準則是她內心的枷鎖,束縛她的行動在一個範圍中,倘若徹底放棄了這些東西,她不知道自己會成為什麼樣子。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她卻因為“資格”被迫成了“大人物”反抗不得,掙扎不得,也擺脫不得。或許很多人不擇手段往上爬,都是為了這人上之人的地位,可曲寧萱卻覺得很不適應。她早就習慣了一個人靜靜旅行修行的日子,極樂城的瘋狂與奢靡與她格格不入,凌駕於別人之上的感覺更讓她難以接受,發現自己竟漸漸習慣這種日子後,她開始恐懼,害怕自己迷了眼睛,失了方寸。
“你害怕自己會變?”玉清微點出關鍵,“你對自己的信心,就只有這麼一點麼?”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無論神情還是語氣,都是全然的理所當然。曲寧萱不得不承認,很多關於聖王的流言,諸如“聖王是個沒心的人”“除了變強就什麼都不在乎的變態”“難以揣測準則的強大瘋子”之類的,還是有那麼一定道理的。
這個人似乎永遠不會軟弱,不會疑惑,不會動搖,真是令人羨慕。
第一百二十八章 聖王往事
“由於我避世隱居,外人難得一見,世人便胡編亂造有關我的事情,甚至還有人說我是仙族後裔,魔族混血。”
玉清微突然來了這麼一句,隨即問曲寧萱“你怎麼看?”
曲寧萱不知玉清微問話的用意,她斟酌片刻,便選擇了一種比較謹慎地說法:“世人都喜歡給成功者披上一層又一層的光環,證明他們生來不凡,必定會做出一番大事業。比如帝王出生之時一定天降異光,眾人言之鑿鑿,仿若親眼所見,實際上卻大多是胡編亂造。您君臨北方,實力強大,無人不服,外人這樣猜測您也無可厚非。”
玉清微聽了,神色也未曾變化,只是淡淡道:“我記得很清楚,自己不過一介貧苦農民之子,家中兄弟姐妹極多,縱然是豐年,全家人也連每日一頓稀粥都保證不了。我對童年的唯一印象,不是什麼山水,也不是什麼親情,就是餓,難以忍受的餓。”
“我六歲那年,旱災與蝗災一同湧現,重稅卻未曾減少,朝廷拔地救濟款也無聲無息就沒了,盜賊四起,民不聊生。為了活命,爹孃將兒女一個個賣了出去,他們想將孩子賣到大戶人家裡去當僕役婢女,可這種好事。卻搶都搶不上。苦於無法,他們只能將女兒賣到青樓,我們兄弟姐妹從一開始的哭泣到最後的麻木,都已經習慣了。”
曲寧萱怔怔地看著玉清微,未曾想到這從位清冷孤絕的聖王,竟是這樣的出身。
“女兒都賣完了,災年卻還沒有過去,男孩兒自然也逃不過。聖家以極低廉地價格,輕易買到大批孩童的性命,我與幾個族兄弟也在其中。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知道,聖氏一脈擁有《毒神葬天訣》《歸海忘情譜》兩本頂尖的秘籍,卻都沒有最後的部分。不知何時開始,他們竟堅定地認為,只要出現一位能將《毒神葬天訣》練全的強者,他們就能揮師中原,君臨天下。可惜他們闖不過九命關,得不到初代聖王的傳承,只能另闢路徑,拿大量活人做實驗。”
“原先,聖家人也就是在北方草原與邊境線上弄上,不會深入中土。省得惹中土修真者忌憚。可隨著他們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