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留住丘廣寒給宋淵醫治頭疾,她事事都能佔取先機……程諾細思起來不是沒有懷疑的。
可他不是沈策,他沒有重生,所以他想不到這世上會有重生之人,重生之事。
他只是覺得……七七身上,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東西。
那些東西,讓她能夠預知別人無法知道的事……
程諾這麼想著,對水災由原先的不以為意,倒不覺變得重視起來。
也許七七對江南的安排另有用意?
鳳儀苑,
“也難怪宋淵能夠篡位成功,關鍵時刻,他總是能夠做出正確的決定!”莫少璃感嘆。
雖然她不知道宋淵為什麼會讓沈策去賑災,但在她看來,沈策確實是去江南的最好人選。
沈策出身勳貴武將家,卻走科舉做了文臣,在朝中更是文武不親。文武大臣們雖有心想要討好他,但他那孤桀的性子,讓他們不知道該如何和他親近。
左右左,他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孤臣。
不朋不黨,不營不私,又極具能力……深受杜興朋黨之苦的宋淵身邊正需要這麼一個人,沈策恰逢其時。
莫少璃記得前世去江南賑災的是刑部尚書胡成。
胡成從江南賑災回來後,取代工部尚書謝安成為內閣次輔。謝安被參奏失職,貶出京城。
也正因為胡成江南賑災有功在宋淵面前得了臉,所以林聰把何有道草菅人命的把柄遞給胡成,胡成藉機扳倒何有道時,杜興才沒有出手撈何有道,而是由著胡成把何有道弄去了桂林府。
今世胡成是沒有機會去江南了。他早已在張懷監守自盜的案裡被沈策弄得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失去了宋淵的信任和重用。如今他雖還在刑部尚書位置上坐著,卻形同擺設。
“情況已有不同,也不知沈三此去江南又會如何?”莫少璃自語,提筆寫信給程諾。
宋淵讓他去江南賑災,在莫少璃的意料之中,卻在沈策的意料之外。
前世此時,他正在北疆軍營裡苦熬,生活中除了練兵打仗外,沒有多餘的時間關注別的事,加以北疆訊息閉塞,江南水災的事他當時根本不曾聽聞。
也是後來他回到朝中,得知工部尚書謝安被貶斥山東後,打聽了緣由,才知道了水災之事。
雖然去江南賑災於公是為國為民,於私能撈得政績,但對沈策而言,他卻並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京城。
宋恪杜興借杜若衡有孕蠢蠢而動,欲逼宋淵冊立宋恪為太子。
雖然沈策也知道前世此次宋恪杜興並沒有得逞,但這卻實實在在是個反手搏擊的好機會。
杜興日漸勢大,現今又聯手宋恪,皇上雖然口中不說,心裡豈能毫無猜疑?
也許,皇上所缺的不過就是時機和藉口。
如今他只需推波助瀾地給皇上一個合適的藉口,也許趁勢就能將杜興拉下馬……可忽然的,皇上竟要遣他離京,倒讓沈策有些琢磨不透宋淵的心思了。
莫非皇上並不想現在對杜興動手?還是……
沈策卻猜對了。
宋淵此次會讓沈策去江南,一是覺得沒有人比沈策更合適;其二,卻竟真的就是他已然猜測到沈策將要對杜興有所動作,想要把他支開。
因為,他並不想此時動杜興。
從他還是岐山王,杜興還是先帝首輔開始,到現在他是君,杜興是臣,沒有人比他更知道杜興在朝中勢力有多盤根錯節,根深蒂固。
能對杜興動手他早動手了,何至於一直拖到現在,尾大不掉。
現在,並不是最好的時機。
“沈三能知朕心,也應該不會負朕所望!只是,他應該更有耐心一些。”宋淵嘆息著,讓劉公公把沈策召到了御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