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份科學鑑定報告甩到了桌上,聲音冰冷的問出了第一個致命的問題。
“我不知道。”張木子心中一顫,腦袋像是撥浪鼓般的搖著說道。
“不知道,”這樣的答案早已在女警官的預料之後,她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淺淡而令人更覺冰冷的笑容,“那我換個問題,你花了幾十萬元,刷爆信用卡,買了一卡車的海鮮、冥紙,在警察臨檢時不惜冒充失蹤案受害人的家屬,也要把車開進廢礦洞,該怎麼解釋呢?”
“我什麼時候冒充失蹤案受害人的家屬了,”實施運送‘灰色漿糊’入海的過程時縝密計劃過的張木子,聲音沙啞的說道:“警官,這起失蹤案我也是受害人之一。
我家本來是開宮廟的,可就因為這件事,外公中邪住進了圓北市立醫院的重症病房,父母這幾天一直都在醫院裡照顧他。
我沒有其他的親人、長輩,因為擔心外公的病情,也害怕父母親也跟著遭殃,所以自己算了算吉凶,感應到了用越多越好的海鮮做祭品‘拜拜’的辦法,這才請同學幫忙租了貨車,買了整車的海產、冥紙到廢礦洞去‘拜拜’。”
其實警方之所以會突然將調查‘天宮鎮礦山失蹤案’的焦點轉移到張木子的身上,起因完全就是因為此時審訊他的女警官,在無意間注意到同事閒聊中談到的,在廢礦山遇見的詭異**,竟與‘失蹤案’牽扯極深的人物張木子是同一個人。
憑著直覺女警官認為事有蹊蹺,在毫無其它線索的情況下,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僥倖心理對張木子的行蹤加以調查,沒想到竟真的在其租用的‘搬家車’中找到了相關證據。
可惜的是這證據的採集已經太晚,而且張木子實在沒有絲毫的作案動機,幾乎不可能據此向檢察官申請逮捕令,無奈之下,刑警們只能寄希望於用心理戰撬開張木子的嘴巴,取得與證據相互對照的口供。
正是這種情況下,圓北警署才突然對張木子展開了傳訊,可出乎意料的是,這少年明明看似驚慌,但關鍵時刻,思維卻表現的異常縝密,輕而易舉的便破解了第一個詰難。
不過女警官的準備顯然不止於此,連一秒鐘的停頓都沒有,馬上就語氣冷厲的繼續急聲質問道:“我們姑且相信你的話,這次‘失蹤案’中你也是受害人之一,為了家人的安全不得不去廢礦山祭拜。
那我再問你,那些十幾噸的祭品到哪裡去了,在礦洞我們只找到了一層紙灰,中間沒有一絲一毫海貨的樣子。”
聽女警官終於問出了自己整個計劃中唯一無法合理解釋的破綻,張木子沉默了幾秒鐘,低聲說道:“在漁市買的海鮮我沒有留在廢礦洞裡,而是在‘肯隆灘’放生了。”
“你僱傭的司機徐亞雲先生也這麼說,”女警官再次冷笑著說道:“而且他還說在‘肯隆灘’海灘上的‘放生’都是你自己一個人做的,他一直都呆在貨車車頭抽菸休息。
整整十噸以上的海貨,就算是碼頭上最強壯、熟練的卸貨工也不可能在二十分鐘內獨立完成這種‘分量’體力勞動,而你只是個體重大約一百二、三十斤,沒有多少肌肉,也沒有經過任何‘基因調製’的少年。
這種情況下,你自己覺得自己剛才的回答合理嗎?”
“但,但是人是有潛能的,傳說中不是有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汽車撞到,壓在車底,一著急,單手舉起汽車的母親嗎,”張木子只能硬著頭皮道:“我當時就是這樣,心裡只想著放生那些海魚為外公祈福了,不知不覺間就完成了。”
“用傳說來比喻自己的行動,”聽到這種完全可以稱得上是狡辯的話,女警官胸有成竹的說道:“也就是說你自己也認為,憑你的體力把一貨車的海貨放生,根本就是個奇蹟了。
那你覺得上了法庭之後,法官是願意相信實實在在的證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