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瀾出手時,就差一秒。
砰。
老者整個人被彈射出去,重重撞到身後的宴會壁畫,而白老大跌坐在地,呆若木雞。
這邊幾人反應過來,齊齊驚撥出聲。
“臥槽,連親生兒子都殺,你還是不是人?!”
先前葉瀾的推算中說過,老者百年換一次皮,用的是親生骨血的命。
這會兒他突然對白老大動手,肯定不會沒有緣由。
唯一的解釋就是,白老大就是他的兒子。
在驚訝過後,白老大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
他緩緩轉過頭看向不遠處,而後無視被吸食了一些精力,變得虛弱的身體,一步步走到老者面前,低頭直愣愣地望著對方。
“你是我……父親?”
最後兩個字太過陌生,以至於出口瞬間咬字都極為彆扭。
老者躺在地上,周身關節已經被打碎,無法動彈,只能用一雙眼睛祈求地看著他,“我是,孩子,我是你的親生父親。”
“那,為什麼,你要丟下我們兄弟幾個,讓我們自生自滅?”白老大流著眼淚,想起從小在邊境那種地方長大,每分每秒都命懸一線踩在鋼絲上,他便無法理解。
老者這會兒像換了一個人,同樣痛哭流涕起來,沙啞著嗓音道:“你聽我解釋,我當時也是逼不得已,那麼多仇家追殺,我不得不把你們暫時拋下。”
“那過後呢?為什麼不回來找我們?你知道我們十幾年是怎麼長大的嗎?”白老大繼續追問,情緒激動。
“我知道,是我對不住你們,所以我才想好好彌補,沒想到你的弟弟們卻被害死了。”老者動了動指尖,滿臉痛苦哀傷,“我們先把你弟弟們的仇報了好嗎?這樣,你先扶我起來。”
白老大抹了把眼淚,像一個無助的孩子,看著自己的父親情不自禁地靠近,微微俯身探過去。
就在這時,老者渾濁的眼睛裡精光一閃,他倏然抬起手罩到白老大的頭上。
噗嗤。
空氣裡傳來細微的撕裂聲。
緊接著老者的動作便停了。
他呆愣了一秒,低頭看到沒入自己胸口的匕首,再望向自己的親兒子時,對方臉上哪裡還有什麼父子情深跟儒慕。
那雙眼睛裡佈滿了冷漠與仇恨,一如當年他殺了師父時一樣。
白老大將匕首拔出來,又狠狠捅了幾下,直到心臟那塊徹底稀巴爛了才重新站起身,神色冰冷道:“我是你生的,能良善到哪兒去,還當我真會被你騙第二回?”
“你……”老者睜大了眼睛,張著嘴想說些什麼,可惜再也說不出來了。
他軟在地上,瞳孔逐漸渙散,最後停止了呼吸,成為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至死,他都沒想到會死在自己兒子手裡。
在場眾人多少都見識過人性的陰暗面,但面對這一出父子互相算計跟殘殺的畫面還是感到震撼。
白老大抓著帶血的匕首來到桌邊坐下,灌了一口涼掉的茶水後道:“我輸了,但我這邊也死了一個人,這條命就算補上了。”
賭注是他的命,可他不會真搏命。
眾人被他無恥到,好些都在暗地裡翻白眼。
葉瀾卻早有預料,擱下茶盞後,淡聲道:“我只問你幾個問題。”
聞言,白老大一愣,繼而嗤笑出聲,“就這?行吧,你問,我保證跟你說實話。”
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看了就讓人火大。
“你不用保證,我自有辦法。”葉瀾搖搖頭,虛空用兩指畫了一道符。
白老大看她比劃也沒察覺身體有什麼異樣,便當她是在故弄玄虛。
然後便聽到葉瀾清淺著嗓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