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
且高坤在他身邊的日子久了,甚懂他的心思,有時他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高坤就明白他想幹什麼,如此讓人省心的奴才,也不是時常能有的。
皇帝說出處罰之話時,是正在氣頭上,如今想到高坤的諸多好處,趕他離開又有點不捨了。
一旁捧著淨白拂塵的玄機子垂了垂眼眸,上前道:“啟稟聖上,貧道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上對玄機子是十分信賴的,玄機子不但道法好,煉丹的技藝更好,甚得皇帝歡心。
“高總管此時雖然有錯,但也難得對皇上一片忠心,高總管伺候皇上身邊多年,若說有什麼不忠的心思,想來皇上您也是不信的。貧道適才看過了,那百盆的優曇婆羅確實是沒有一個花苞的,高總管想要等結出花苞再呈給聖上,也是一片拳拳之心,雖有不妥之處,不該隱瞞此事,但也並非罪無可恕。皇上寬仁大度,且體諒他這一片忠孝之心,莫要趕高總管出宮去了!”玄機子捧著拂塵,聲音溫緩的說道。
高坤一怔,斷然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第一個為他開口求情的竟然會是他從來沒看順眼過的玄機子。
他一向以為,玄機子不是皇后的人,就是宣家的人,皇帝要趕自己出宮,這時候不管是皇后還是宣家,都應該是最開心的吧?玄機子為何要為自己求情呢?
皇帝已然後悔,此時玄機子適時的求情,無疑是給了他一個臺階下。
皇帝看向玄機子的眼神,越發的溫和,緩緩點了點頭,“道長說的有道理,只是有錯不可不罰,不然日後人人效仿,那還得了?”
“是,皇上聖明!不如小懲大誡,並讓高總管繼續照料這搬進宮來的優曇婆羅,將功贖罪吧?”玄機子躬身說道。
皇上也正有此意,當初宮裡那盆優曇婆羅可是枝葉稀疏,要死不活的,比之從高坤家中搬來的這些花的長勢可是差的遠了,不曾想高坤還有養花的手段,讓他既能留在宮中,伺候在自己身邊,又能照料著稀世奇花,倒是兩全其美。
“甚好,來人,將高坤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收回田產家宅,發落御花房養花。”皇帝高聲命道。
“謝皇上恩典”高坤欲哭無淚。
玄機子倒是轉過身來,低著頭,衝他笑了笑。
高坤心下莫名,這玄機子是在向他賣好?
只要讓他留在宮裡,憑著他夕日在皇上身邊的位置,憑著他和皇上乳母的關係,不愁他不能回到皇帝身邊來。
三十大板對有功夫在身的他算不得什麼。
只是那田產宅子卻是有些可惜,不過只要能留在皇帝身邊,還怕錢財不送上門來麼?
經此一事,高坤的宅子暫歸了皇城司監管。
第二日皇帝帶著親衛大臣,浩浩蕩蕩的來了曾經的高宅,觀賞了枯木逢春的景象。那槐樹長得老高,只有最高處的細枝上吐出了點點鵝黃嫩綠之色。
在一片枯枝之中,顯得格外招人喜歡。
皇帝難得出宮一趟,想在外多逗留些時候,但皇城司和隨行大臣們,都以皇帝安危攸關社稷為由,勸皇帝速速回宮。
皇帝被掃了興致,也只好浩浩蕩蕩打道回府。
煙雨心中掛念這母親之事,一連兩日又有些食慾不振。
聽聞宣紹講了如何將高坤的宅子收到皇城司之事,煙雨有些不解。
“那玄機子不是你找來的人麼?為何要幫著高坤說話?”煙雨一手託著臉,一手拿著勺子,攪動著剛煮好的米酒圓子,無甚食慾。
宣紹輕輕一笑,“樹大招風,宣家屹立朝中多年盛寵不衰,已經讓很多人紅眼了。高坤在皇帝身邊伺候多年,也是皇帝面前一大紅人,且高坤行事做派乖張跋扈,在大臣面前亦不知收斂。倘若宣家藉此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