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就死吧!就算死在這裡,至少也拖幾個人下水!”赤丁向左邊一指:“迎敵!”
馬對馬,騎兵對騎兵,刀對刀!
經過上萬年的風吹,這片土地上細粒的沙子都已經被刮到東方,在百里之外形成了一個沙漠,這時三千多騎兵踐踏著沒有塵土的沙礫與龜裂了的岩石,赤丁希望能夠在右邊的敵軍抵達之前將左邊的來軍擊潰,或者沖垮。牧騎中老兵們的反應十分敏捷,但那些牧騎卻明顯還跟不上節奏。這些人的資質在西域也並非第一流的,去年冬天楊易對所管轄領地的軍隊也是側重於整編而不是訓練,所以當赤丁衝入敵軍左軍的時候,明顯感到壓力很大,他想沖垮對方,但真正接鋒之後卻有一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
幸好,對方的戰鬥力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強,赤丁的兵力,比對方多出了四五百人,在敵軍右翼尚未抵達之前,赤丁佔據了上風,可是這種上風雖然明顯,卻無法有效地殺傷敵人。這一支牧騎若是遇到北庭的其他部落,在數量上差不多的情況下,這支牧騎是可以贏的,但面對組織相對較為嚴密的敵人,就沒法輕易取勝了。
眼看敵軍右翼隨時都要圍上,赤丁的副將叫道:“都尉,快撤兵吧!”
“什麼?”
“快撤兵!我們鬥不過!”
赤丁猶豫著,主將的猶豫,反應在軍隊上便是一種遲鈍感。
在更遠處,遠得連楊易的千里鏡都找不到的地方,一個身著契丹服飾、年紀甚大的將領冷冷道:“這就是將耶律朔古逼退的什麼天策唐軍?”
“這……看服飾,好像是的。”在這個契丹人身邊,一個回紇人說道:“不過可能不是主力。”
“不怎麼樣麼,”那個契丹人冷冷道:“如果是這樣的一支軍隊就能橫行西域,那麼西域也未免太弱了。”
“是,是,”那個回紇人道:“不過也許是因為他們的主力都屯聚在北輪臺城,也許在這裡的只是一支戍守邊土的部隊。”
“嗯,聽起來有理,”那契丹將領道:“不過朔古說的這夥唐人這麼厲害,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且就看看這場仗會是什麼結局再說。”
小金山上,慕容暘對楊易道:“那兩千多人,不全是回紇,裡頭也混雜著漠北騎兵,等他們兩軍一合,赤丁就會落下風,都督,請讓我帶兵去救他。我不需要太多兵馬,兩個營就夠了!”
楊易卻搖頭:“不。”頓了頓,道:“赤丁的反應不算快,不過跟著我們從嶺西一路殺過來的人,沒那麼容易死掉的!且看看再說!”
第十章 契丹國舅
在遠處望著戰況的契丹將領叫述律者莫耶,是回紇述律部的頂樑柱,同時也是契丹太后述律平的幼弟,述律部雖屬回紇,但融入契丹政權已久,自族人雖未忘記源自回紇,但也常以身為契丹國人為傲。
去年毗伽逃到漠北,在述律平的示意下,這部來自北庭的回紇人便納入到漠北迴紇之下,今春契丹西侵,仍然以耶律朔古為大軍統帥,述律者莫耶作為副將,以三千兵馬驅毗伽餘部作為前鋒。
正如楊易所料,契丹人冒著冬寒餘威西行,路上缺乏補給,不但對糧食的耗損極大,在某些區域連食水都有困難,因此大軍是次第出發,並未一湧而至,述律者莫耶所部八千眾,抵達小金山附近的只有不到三千人,而且多是北庭回紇,但即便前鋒也分批而行,他們走到這附近的時候冬寒漸退,這日述律者莫耶聽說所部前軍遇到巡哨的漢騎,便率領百騎趕到附近觀戰。
這時赤丁向左衝突沒法擊垮對方,麾下的牧騎都顯得有些慌張了,這些人是從伊州的牧民和北庭難附的牧民裡面選出來的,騎術精湛,戰場武藝卻是一般,佇列訓練也還不足,一般來說,生手在戰場上所能發揮的武藝,一般只能是平時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