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臏對卡查爾道:“若是如此,那麼你阿史那家族應該在去年就已經被滅,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不轟動?若是在嶺西引起轟動,就算我們的密探被捉,訊息只怕也很難封鎖得住!”
“阿爾斯蘭沒有滅我家。”卡查爾道:“他只是將我派去鎮守昭山行宮,名為鎮守,實際上就是軟禁,同時又將家父嚴密看管,而這一切,似乎又都是胡沙加爾的主張。同時,我們的許多部眾,還有一些和我們通婚的親族,也都被監視了起來。阿爾斯蘭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一步又一步,幹得滴水不漏,這樣嚴密的手段,實在不像他的手筆,多半也是出於薩圖克的爪牙。再之後,我們父子分別被囚禁,與外界便都被隔絕了。這個,大概是阿爾斯蘭東侵北庭之前的事情。”
李臏聽到這裡心頭一驚,尋思:“看來薩圖克已經不是當年的薩圖克了,被我們打敗之後痛定思痛,可將我們的許多長處都學會了。他既然能營造出第二折衝府的謠言且讓人人相信,那麼這一年來我們收到的許多關於嶺西的情報只怕內中就有許多問題!”
利用兵力封鎖訊息,無法完全封鎖就用謠傳摻雜真相進行傳播,從而達到將真相掩蓋這本來是天策唐軍及其前身安西唐軍所擅長的宣傳(造謠)手段,李臏這時卻隱隱覺得,薩圖克及其智囊團或許也從唐軍身上學到了這一本事。
卡查爾繼續道:“我父親在昭山,我人在八剌沙袞,與外界幾乎隔絕,不過還是隱約聽到了兩件大事:第一是薩圖克進入八剌沙袞,阿爾斯蘭委任了他做宰相;第二是他竟然勾結了契丹人,東侵北庭與天策唐軍開戰!”
這兩件事,天策軍現在倒都是知道了的,張邁道:“阿爾斯蘭和薩圖克衝突這麼嚴重,他居然還相信他?那這人也太糊塗了吧。”
“回元帥,”卡查爾道:“我們是後來才知道,其實大汗也不是完全相信薩圖克,只是他剛剛削了我阿史那家族,也需要另外有人來填補我們走後的空缺,且大汗的意思,本來就是想要將他調到八剌沙袞來,先給與虛名,示以信任,一步步削弱他的權柄,從而達到兵不血刃就一統回紇的目的。可大汗哪裡知道,薩圖克比他想象的還要狡猾十倍百倍呢!結果是捉狼不成,反而喪命狼吻!”
李臏聽卡查爾對阿爾斯蘭稱呼的語氣,便猜測後來阿爾斯蘭可能已經與阿史那家族和好。阿史那家族這些年與天策軍有暗中來往,但也並不是完全就投靠了天策唐軍,只是要結一個外援好爭取其在嶺西回紇中的政治地位,其家族與阿爾斯蘭之間的關係十分微妙。
阿爾斯蘭所用的手段,就大略來說也不能說有錯,薩圖克若沒有利害的後著的話,被召到八剌沙袞以後原本是會陷入被動的。
“後來呢?”張邁問。
“後來的一些事情,是我從昭山行宮中脫困以後才知道的了。”卡查爾說道:“薩圖克的人是到了八剌沙袞,可卻將幼子留在怛羅斯由蘇賴輔佐。阿爾斯蘭大汗見薩圖克肯來,心中便鬆懈了三分,他雖然忌憚這個弟弟,但也不能在他一來到八剌沙袞就對他動手,因為薩圖克是聽命來的,如果阿爾斯蘭大汗這麼做,那麼他在境內諸部的威望就會受損。而薩圖克到了八剌沙袞之後,所作所為表面上看都是為阿爾斯蘭著想,大汗當時又哪裡想得到他包藏禍心?”
張邁回想起自己與阿爾斯蘭交手的種種,說道:“阿爾斯蘭的心機似不如薩圖克,互相算計中落於下風倒也正常,不過阿爾斯蘭佔著大勢,薩圖克身在他的屋簷下,無爪無牙,薩圖克要想扳倒他,除非剛好發生一件對他很有利的事情。嗯,是了,這時候剛好他要聯合契丹、進攻北庭,莫非薩圖克就是從這上面尋找到了的反敗為勝契機?”
“元帥明見!”卡查爾道:“阿爾斯蘭大汗與契丹聯……勾結,本是薩圖克到達八剌沙袞之前就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