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易卻沒留神到郭威的反應,只是沉吟著:“新兵中還有這樣的人才啊!楊信?怎麼沒聽過他!”
張邁抵達北庭以後,楊易曾問過他姑臧草原練兵成果如何,張邁便讓郭師庸將軍訓期間表現最好的二十名新銳將領都叫來參見楊易這些人能夠在嚴酷的軍事訓練中脫穎而出自然都有過人之處,往後很可能也會成為唐軍將領中的新骨幹,所以楊易對那二十個人都頗為留心,只是不記得有一個和自己一樣姓楊的,而且這人若是與自己同宗又有這樣的本事,自己本來印象深刻才對啊。
“去調他來,我見他一見。”楊易道:“我倒要看看他使的到底是不是傳說中的梨花槍。嘿!若他真有這份本事而庸叔竟未留意,那他可真是老邁昏庸了!”
奚偉男昨晚見楊信、徐從適浴血奮戰,對他二人十分欣賞,有心抬舉他們,便道:“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叫徐從適,箭術武藝也十分了得,如今我郭都尉提拔了他二人做臨時的正副隊正,都督不如也一起見見他吧。”
楊易道:“好!只要是人才,就都見一見!”
奚偉男急忙命人去傳,郭威道:“他二人剛剛派了去白楊河上游巡河,若要調他們回來得派人去替代,現在天色已晚,就是派了人去也得明天才能到來。”
楊易道:“那你安排人手吧,我便在這裡過夜。”
郭威便派了一隊勁旅去替楊信、徐從適回來,這時楊、徐兩人已在白楊河邊安營,聽到調令後徐從適在暗處埋怨道:“昨晚和今晨我們可鋒芒太露了!”
楊信憤然道:“非是我不知收斂!但昨晚的慘況你也有目共睹!死的都是和我們相處將近一年的兄弟!我的血便是冷的,昨晚也要燒起來了!你自己還不是一樣!”
徐從適嘆道:“是,再回到昨晚我也忍不住。但你今晨出營破敵,奮力衝殺也就是了,幹嘛將壓箱底的本事都抖了出來,倒好象在耀武揚威一般。天策軍中若有認得這路槍法的,你我的底子可就要露了!”
楊信摸著手中的“銀梨”,嘆道:“我也沒想到會在北庭遇到這樣的寶貝,這把銀梨和我父親十五歲時替我定造的‘紅纓’不相上下,我在姑臧一年手裡拿的都是普通兵器,今天早上忽然沾到它,就忍不住了。”
徐從適倒也明白這種感受,嘆道:“你楊家是大姓氏,不像我家,所以當初入涼連姓名都沒改,反正叫楊信的天下多了去,但這路槍法一顯露,明天看你怎麼去遮掩!”
楊通道:“若實在掩不過去,那便不掩了吧!反正今天我殺胡虜殺得痛快,昨晚的大仇也算報了,明天就是被揭穿,死了也不後悔!唉,我只恨不能死在戰場上!如今中原朝廷懼胡撫胡,邊藩節度對契丹都暗中獻媚,哪裡像天策軍這般態度強硬,能讓華夏男兒揚眉吐氣!若不是顧念著家人,我真想在這裡幹下去算了!”
兩人第二日引兵到烏宰河中游西岸大砦來見楊易,將那杆“銀梨”也帶著,將入營時有數百騎兵從東飛馳而至,兵是百戰之兵,馬是汗血寶馬,兵雄馬壯,數量只數百卻有萬馬奔騰的氣勢!
來者望見了他們的服飾招呼二人上前,為首者跨著一匹神駿無比的汗血寶馬竟是張邁!跟在他身邊的,一個是馬小春,另外一個是郭漳。
姑臧軍營裡的大部分新兵都曾見過張邁的,楊信和徐從適對望一眼後心中微震:“元帥怎麼也來了?”
其實張邁此來既與他們有關,卻又不是為他們二人而來,因烏宰河上游東岸大砦的駐軍以姑臧新軍為主體,昨日張邁在北輪臺城聽說了此砦被破、全軍幾乎覆沒以後大吃一驚!他統領十幾萬軍隊與契丹回紇對峙,一場區域性戰鬥損失個幾千人對整個戰局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張邁作為全軍統帥,這一個多月來他連具體的作戰執行都不參與,全部交給楊易、郭師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