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球從天而降,跟著飛箭如雨襲來,一支長矛步兵列隊而進,同時兩支騎兵觸動左右包抄,那一場戰鬥乃是耶律休哥今生所不願意回憶的噩夢!
敵人兵多。自己兵少,戰敗並不足惜,但讓耶律休哥感到無法接受的是在那場戰鬥中自己的手下全無還手之力,凡是逃跑不及的,一落入長矛步兵陣全部在片刻間便被剿殺了。
一想起逃跑回來前所看到的情景,耶律休哥就無法鎮靜,三五萬人的軍隊規模真不算多,但唐軍分營列陣、步步進逼時那種的嚴謹而霸氣的陣勢卻給了他巨大的震撼。
憑著他軍事上超乎尋常的直覺,他覺察到這不是士兵數量上的差距,而是綜合戰力上的差距!
看到那個陣勢耶律休哥就知道唐人是沒打算用什麼迂迴計謀,而是準備實打實地與遼軍正面決戰強碰強!硬碰硬!
“打不過的!”耶律休哥抓住蕭轄裡的手,儘量保持冷靜,壓低了聲音說:“別說你,後續大軍來了也打不過的!快退回榆關吧!”說完了這話,他便因體力透支而暈厥過去。
耶律休哥帶來的訊息令蕭轄裡無比煩躁,可他清楚像這樣一個敢用三百騎兵去奇襲燕京的人,如果不是遭受了重大刺激,斷不會說出如此喪氣的話來!
權衡許久之後,蕭轄裡終於下令撤出玉田縣,全軍拔營,後退到石城縣。
耶律李胡的大軍剛剛開出榆關,還沒到達灤州,在路上聽說蕭轄裡後撤,勃然大怒道:“說什麼敵軍勢大,對方也才三五萬人,他自己手頭也也有三萬人麼?作為先鋒不戰而退,壞我軍心!該斬!”
這次西征的副帥撒割慌忙勸道:“轄裡不是怯懦的人,這樣做必有緣故,他敢渡海奇襲就是明證,兼且又取了灤州,取了石城,也是剛剛立了大功,臨陣斬殺大將不祥,請大王給他一個機會吧。”
韓德樞道:“灤州與石城相距不遠,不如等進了灤州,再細問一番不遲。”
耶律李胡哼道:“若到了灤州,他給不了我一個解釋,誰也保不住他!”
錦州。
耶律察割聽著手下報出一個個的名字,嘴角露出微笑來。
這一連串的名字,全都是最近遼陽府剛剛清洗掉的異見人士的姓名,其中固然有許多南派官員,但也不乏一些調和派的要人,甚至一些述律平的人!
耶律李胡西侵以後。將後方託付給他,耶律察割拿著韓延徽獻上的證據,對朝廷內外大肆開刀,以抓貪腐的名義,將一串串南派官員連根拔起,拔起蘿蔔帶出泥。南派的官員貪汙,調和派的人一直和南派走得近,被牽連到在所難免,連課裡都被拉下了水。因為這些人是貪贓枉法,所以耶律察割要下手,連述律平都失去了干預的大義。
一時之間整個遼南地區人心惶惶,耶律察割則趁機安插人手,將自己的親信和投靠自己的人安排到各個要害部門,又有一些官員眼看明面上躲避不過。只好暗中向耶律察割行賄賂、表忠心,耶律察割為的只是拿人把柄,凡是其人有用又有把握控制的便輕輕放過。如此不過短短半個多月功夫,整個遼東風氣大變,大權漸漸落入察割手中,料想等李胡東歸,國內已經大大變樣了。
拽剌解裡在旁說道:“國內一切順利,但西征大軍卻有阻滯。聽說唐人又起用了楊易。杜重威攻取天津失敗,蕭轄裡又已退到了石城。顯然唐人已在反攻李胡再怎麼厲害。只怕也鬥不過楊易!”
耶律察割笑道:“伐唐失敗本來就在意料之中。也就是李胡這種腦子才會被一點奇襲小勝引得頭顱發熱,真個大舉西進了,他一腦子想的就只是要壓過先帝,也不想想臨潢府傾盡全族之力也打不過天策,憑李胡的能耐怎麼可能扭轉乾坤!”
他頓了頓,又說道:“如今連課裡也被我們拿住了把柄。暗中投靠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