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還能闖出條路……”
“緋姑娘,你先回去吧。”托腮蹲坐在門檻上的偽少年異樣平靜,清秀面龐笑容不減,只是多了一絲固執,“你是揹著烈殿下來的,如果受了傷蹭破點兒皮讓我怎麼賠償啊,我可是窮得一清二白兩袖清風。再說事情是我惹出來的,總不能撂挑子不管。”
不太善於表達感情的緋衣女子咬著唇低下頭。
她確實是揹著南烈來的,除了三皇子的心腹外沒人會知道四萬精兵的事,自從得知藍沐冉被南肅帶走後她就一直在要不要告訴眾人實情間徘徊,說了,她怕南烈會衝動之下出手保護藍沐冉,屆時必定會讓南肅的矛頭轉向他;不說,萬一藍沐冉真的出了什麼事,他定然也不會好過。
思來想去的結果就是,發現軒承宮異動時,清緋揹著風笑離與南烈獨自闖入雪暖宮,希望能靠自己的力量帶這個捉摸不透的人平安離開。
無關乎宮變如何、大淵如何,只是不想那個溫潤柔和的皇子傷心而已。
“之前我所知道的情報裡只說南肅有近千精幹手下,看來又被這混蛋給矇蔽了。”穿著太監服的偽少年繼續啃著手指頭,目光直直盯向門外一片混亂的宮女和太監,“大白天就敢明目張膽四處興兵。這宮變啊叛亂的肯定沒跑,現在就是皇帝老子來了也沒法收拾他,也不必在乎是否把誰捲入紛爭了。但是,緋姑娘……”
蹙著眉頭的清緋方聽得呼喚,手腕一緊,竟是被女扮男裝的藍沐冉死死拉住。
“那四萬精兵或許我有辦法對付,你師父就不行了,他變態程度太高。我實在是望塵莫及啊。”女流氓仰著頭,笑得平靜燦爛。
慣於冷漠的心頭一緊,清緋沒來由一陣茫然無措,第一次意識到眼前被傳為大惡人的涼城副館主和自己一樣,也是個掙扎在亂世中的女人。
那隻拉住她的手冰涼冰涼,比最冷的冬月素雪還要涼,明顯地感覺到傳遞而來的顫抖。
“你怕了?”清緋脫口而出。
藍沐冉並不否認。臉色也不如先時好,卻還是保持著笑容。
“可能是吧,突然發現這盤棋玩太大沒辦法控制了,最糟糕的是我不會玩圍棋,一直以來都當象棋在挪動棋子,等反應過來時已經沒子可走。全部都被你那個變態師父給吃掉,而且……他剛剛喊了,將軍。”
人精分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精分的人忽地變得正經,還笑著說些正常人才該說的正常話。
什麼叫如箭在弦,什麼叫一觸即發,什麼叫命懸一線,什麼叫生死關頭……胃又開始抽抽地疼。藍沐冉放開手跳了起來,甩甩腦袋開始化身揉臉黨一頓猛搓。
不管南肅的兵從哪裡來,她有辦法讓這些兵徹底癱瘓,至少不會在這場宮變中發揮什麼太大作用,可提前出手的老變態讓她瞬間亂了陣腳。本身就處於被動且弱勢地位。這會兒人家肯定陰險笑著往這邊趕,她卻什麼都做不了。千算萬算沒想到南肅竟然敢發動宮變。如此一來,南復留下的精兵與烈殿下的加在一起也不夠應付。何況赫連靖鴻還沒到,能阻擋南肅步伐的人半個都沒有。
看著行為越來越怪異的藍沐冉,清緋耐性被消耗殆盡,拉起女流氓的後衣領就往後門拽。
“緋姑娘,如果我現在離開的話烈殿下會性命不保哦。”
緋色衣衫驀地一頓。
“就算你不離開,師父一樣會派人去臨景宮,我來是為了帶你回去然後和六皇子一起離開皇宮……四萬精兵還有數百高手,無論如何你們是對抗不了的。”
“不對,你錯了。”藍沐冉深吸口氣,“南肅最怕的不是烈殿下而是赫連靖鴻,他想要抓住我的目的正是為此,所以啊,現在的我就是移動炸彈,走到哪裡都會隨時把旁邊的人都給炸飛,渣都不剩。”
清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