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專屬白衣小隨侍忠心耿耿吊死在他這棵樹樹上了,誰能保證南烈不會趁機對她下手?七年前能狠下心置綺月生死於不顧,那麼七年後也有可能將準城主夫人撬走。
“誰也不會瘋狂到去搶她,也只有你這古怪脾氣才會看上藍沐冉那怪胎。”某次路過,身為白衣偽少年老鄉的韓香粉淡然評價。
什麼叫見色忘義,什麼叫重色輕友,啊?自從調節了赫連家陰柔的館主和韓香粉韓學姐二人關係,湊成又一對兒超越時空的愛戀情侶後,藍沐冉斷然為這兩個詞神傷不已。靜玉沒事黑黑心坑她也就罷了,現在連韓香粉都嫁夫隨夫從旁協助,女流氓經常躺著也中槍,不斷被貶低鄙視,空前抬高了赫連靖鴻在家中的地位。
這時候她一定又在賴著風笑離胡鬧吧。
眉眼清秀,白衣勝雪,動不動就揮著拳頭吼來吼去,那身桀驁不馴又古靈精怪的潔白身影總在腦子裡閒晃,聒噪得不行。
卻也讓冰冷為衣的涼城城主想念得不行。
“一早就失神思淫,真是難看。”今日無事,赫連靖鴻懶得處理任何事務,早上起來後就一直倚在憶月樓的扶欄前出神。一杯茶還沒喝下。此時涼城內僅剩的一位能與他抬槓的人站在樓前長身玉立,淡淡開口。
赫連靖鴻是背對門前空地的,看也不看,半杯茶水向後潑了出去:“沒事回你的玄竹館待著。”
“既然擔心,何不追到大淵親自守著?婚約都已許下,還會有人笑你不成?”
本來心情就不算太好的涼城城主捏著茶杯冷若冰霜:“韓香粉治好的似乎不是你的腿,而是你的嘴。”
以前沒覺得身為館主的弟弟如何多話,自從藍沐冉出現後。尤其是韓香粉回到涼城後,靜玉不但捨棄裝瘸的表象從輔椅上站起,連帶著話也多了起來,一旦涉及到藍沐冉的事總要插上兩句,惹得他不痛不快。
容貌七分相似的赫連家兄弟二人樓上樓下兩相對望,一個面無表情一個波瀾不驚,也難怪藍沐冉私下裡偷偷去問韓香粉赫連家是不是遺傳面癱。
最終還是靜玉先讓了步。既然是來刺激樓上心不在焉那位的,沒必要跟他一般見識。
“七年前南肅就僅次於你,無論武功還是心機都遠在常人之上。這些年宮內紛爭他極少參與,大部分時間都在計劃如何一雪前恥,比起當年自然進步了不知多少。我真不明白你是怎麼想的,竟然會應允藍沐冉孤身前往大淵。羊入虎口,想必這時南肅正滿心歡喜感謝你送去的大好良機。”
靜玉說的話正是赫連靖鴻這幾天反覆在思考的重點,他拗不過藍沐冉的倔脾氣,可放她離開後又時時擔心處處憂慮,畢竟對方是南肅,曾經江湖中與他並稱的不世出之才。儘管已經派出弟弟暗中保護又有師兄明面上幫忙,按理說絕無危險可言,但他心裡總是有些隱憂。
就好像有什麼在預示著。藍沐冉要出事。
“我想知道一件事。”一陣衣袂窸窣,風聲輕蕩,靜玉躍到身側,“為什麼遲遲不成親?給了她名分後多少可以安分些——她一直害怕你會反悔。”
赫連靖鴻沉默不語。
藍沐冉擔心什麼他十分清楚,在淮江的數次爭吵。還有回到涼城後她的反常表現,所有一切都將女流氓的心思表露無遺。
害怕他只是一時衝動或者被逼無奈。不久之後就會棄她而去。
當他已經從素綺月的陰影中走出時,她卻陷進去了。
緊鎖的眉頭濃郁陰沉。獨屬於無冕之王的那派威嚴攜帶著矛盾混亂莫名。赫連靖鴻抬手將茶杯放在欄杆上,獨自走進房內,屋子裡,依稀還殘留著女流氓笨手笨腳收拾後的狼藉景象。
“不是我不想娶她,而是我們之間的很多問題還沒能徹底解決,等她放下蕭館主的事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