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耳朵警覺地動了下,抱著錦盒的雙手收緊了些。
白玉銀沒遺漏他戒備的眼神,卻仍是故意伸手拿了一顆鵪鶉蛋大小的珍珠。
“小心些,恩人,別掉在地上了。”他急忙想要伸手拿回。
她笑著搖頭。“你這樣可不行,窮酸味太重,得大氣些,都做了縣爺了,以後這樣的東西還會少嗎?”
她拿出隨身攜帶的水玉,細細端詳手上的珍珠。
“我就喜歡我這股窮酸味。”他緊張兮兮地盯著她,深怕一個閃失,寶貝給摔破了。“再說我不過就是個芝麻綠豆的小官,以後怕是沒有這樣的好處了。”
白玉銀好笑地搖了搖頭,這縣爺蕭冉曾受過霍凌非的恩惠,所以總是稱霍凌非恩人,連她他也這樣喊,初期聽了彆扭,要他改,他改不過來,就成了這樣,說來也好笑。
“還你。”她將珍珠遞還。“不用那麼小心翼翼,這顆是假的。”
“啊?”他大叫一聲。
“你自己都說了自己是個小小縣爺,怎麼可能送你那麼貴重的東西。”她瞄了眼箱子內十幾顆珍珠,說道:“大概有一、兩顆是真的就了不起了。”
“我要昏倒了……”他搖晃了下。
“小心些,盒子若是掉了,連那一、兩顆真的都摔破就划不來了。”
蕭冉撐住自己。“對、對,你說的沒錯,那個柴員外,要本大爺辦事還不老實,看我怎麼教訓你。”
一見白玉銀往外走,他急忙問道:“恩人請留步,這個漢玉寶馬……”
“也是假的。”
“什麼!”蕭冉再次大叫。
見他激動得像紅臉關公,白玉銀忍不住笑道:“雖然不是漢玉,不過仍是塊上好的玉,能賣到不少好價錢。”
“真的嗎?”他像個孩子似的高興大叫。
白玉銀好笑地搖頭,往外走去,蕭冉忽然想到件事,開口道:“恩人,今天正好一個月了吧。”
她沒說話,仰頭喝口小酒,哼著小曲兒離開。
陽光灑在頭頂上,暖暖的讓人昏昏欲睡,穿過曲廊,她在荒涼的園子裡找了塊乾淨的大石頭坐下。
“一個月了。”她呢喃一聲。
這一個月來,他從沒找過她,偶爾託人帶來訊息,總說一切順利,要她靜心等待。
她都快忘了這種感覺有多難熬,每天數著日子,雙眼總是不停注意周遭,期盼他忽然從某個角落冒出來。
其實他們並沒有離很遠,畢竟一個晚上的時間要安置她與父親,是太倉卒了,他安插了一些人保護她,但她很少看到那些人,偶爾會瞧見一些影子,但甚少看清楚,一開始她還挺在意的,後來也忘了這件事。
雖然兩人的距離並不遠,但他就是不曾出現過,有一回她睜著眼不睡覺,想著他會偷偷來看她,可除了風不停溜進來外,什麼也沒有。
她又喝口酒,打算回房午寐,才轉頭,他就站在那兒,藍青色的袍子在風中輕輕拂動,金黃的日光在他頭頂上閃著光芒,身子比一個月前瘦了些,但氣色還不錯。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怎麼反應,他走向她,在她面前停下,她盯著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他撫上她的眉、她的發,而後滑至她的右手。“你又喝酒了?”
她聽不清他說了什麼,只感覺到他沙啞的嗓音。
“心情不好?”他接過她手上的酒瓶。
“什……什麼?”她反射地問。
“你以為我不會來接你嗎?”
她搖頭。“我……我知道你會來找我,我只是擔心你來得太慢。”
他的心一動。“我本來想快一點,我……”
“沒關係。”她輕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