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質感，只見他微微仰首，向著韶齡的方向看來，柔和笑容帶一點疏懶意味。

楊師兄朝少年揮了揮手，少年竟回應了，也揮手示意。

“師兄，這個諸生叫什麼？”韶齡問。

楊師兄笑道：“小師妹，你竟然連同門師兄弟都不認識？”

韶齡不好意思地說：“師傅原是府學長官，他老人家桃李遍天下，我哪能一一認得。”

師兄哈哈一笑，無奈地點頭說：“也對也對，不認得跟你沒經常來上課沒關係。不過這位你應該認識一下。”

“哦，是個才子？”韶齡問。

“嘻嘻。”楊一清笑而不答。

“這位就是四歲能做徑尺大的書法，被宮內外譽為神童的李賓之吧。”

正說著，旁邊幾位同在看捶丸的諸生都議論起來了，“就是長寧伯，他母親是當今聖上的親姐姐——重慶公主。沒想到他不僅學問好，捶丸也打得好。”

“世家公子，風度翩翩啊。”

楊一清笑道；“這下你知道了吧”，再目示李賓之身邊那幾位衣著不俗的諸生，低聲說明：“他旁邊著草色曳撒，年紀稍長那位，是劉忠宣，也是我們的同門師兄弟，還是楊傅楊閣老的女婿，閣老給他起了新名字，叫大夏。其餘兩位是吳地才子，左邊是王濟之，右邊是南直隸的徐經，他家可是江陰首富，家裡有座“萬卷樓”。”

“哎呦，這清一色的世家弟子我怎麼記得下來。”話雖如此說，韶齡還是留意記下，再看楊一清，他搖搖頭笑道：“只要你多上上夫子的《四書集註》課，他們幾個你都能記得。”

“四書多無趣，不及看吳先生做畫來得有趣。”韶齡撇嘴道，“左右我也不用科舉，此等無用功夫不妨讓弟弟們下便好了。師兄，我們不妨來猜猜，誰最後進的洞最多好不好？”

說著韶齡就跟禾兒要了幾個銅板，喜滋滋地攥在手心裡：“我出三個籌碼！”

楊一清聽得笑起來：“每次輸得最多的就是你了。”

“這次一定不會輸了。”韶齡這次信心滿滿。

楊一清笑道：“好，三個就三個罷，只是你輸了別哭鼻子。”隨即也拿出三個銅錢。

“我押李賓之。”剛剛看到他捶丸的動作有如行雲流水一般，韶齡有信心。

“你別看賓之剛剛進了一洞，大夏可是跟他父親繳過山賊，平過流民的，我押他。”楊一清把我和他的銅板交給禾兒，“禾兒，你來保管，可不許你家公子耍無賴。”

韶齡忍俊不禁，這時又傳來一陣歡呼聲。

“哎呀，適才光顧著笑去了，最後一著沒細看。”禾兒道，“像是劉公子進了？那現在是劉公子二洞，李公子三洞吧。”

身邊一個諸生道：“是劉三洞，李二洞罷。”

“你沒看清楚。”又一個諸生反駁：“一定有一個人四洞的，只有一個洞我沒看清楚。”

那日到底是誰贏了捶丸已經無從得知，但是那個月牙色的少年卻留在了韶齡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