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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勾連

楊一清果然不負朱佑樘的期望,他先到了南京,馬上責令徽寧兵備道盡快查明“歙賊”並連發兩道安民告示。

第一道語氣嚴厲,讓民眾各自回家,“如有隨途跟走,群呼類引,嚷亂有聲者,即系惡少棍黨”。後一道語氣柔和,說左副都御史準備巡看五縣,仔細傾聽百姓呼聲。

這不是客套話,楊一清真的親自趕到徽州,還帶著不少兵馬。他一是巡視五縣,彈壓民亂;二是要查明“歙賊”的真相。徽州府也趕緊發出禁約,禁止六縣民眾互相仇視傷害,否則嚴懲不貸云云。

無論徽州府還是兵備道,都溫言勸慰老百姓別誤會,可熟悉官場的人心裡明白,這只是因為要儘快平復亂局,等事態平息,就要秋後算賬了。五縣裡的鄉宦們這才意識到,可能有點玩大了......起初五縣鬧事,這些鄉宦一直在背後推動,希望藉此施壓,可民心一起,就不是他們所能控制的了。

其中休寧縣有位鄉宦叫汪文輝,在當地極有地位。他最初也積極支援五縣維權,可到了這會兒,他覺得不對勁了。汪文輝連忙準備了一份揭帖,上書徽州府,語氣懇切地解釋說五縣並不打算鬧事,只是被逼太甚,民心不穩而已,外頭傳言什麼毆打官員、豎激變旗什麼的,都是謠言。由他帶頭,其他幾縣也紛紛上書,調門一致降低,都態度懇切地表示:小民並無謀反的意思。

這時江南的鬧劇已經被控制住了,楊一清又發出一份安民告示。這次的口氣截然不同,沒有含糊地稱“五縣”或“六縣”,而是直接點了休、婺、祁、黟、績五縣的名,殺氣騰騰地表示:“如有一縣一人敢倡言鼓眾者,先以軍法捆打,然後問遣,決不姑息。”

與這份安民告示一併送達徽州府的,還有一份兵備道捉拿程姓生員的公文。這份公文裡說:“以欺眾罔利之徒,轉為犯上作亂之漸,建旗張局,召號者數過萬餘,縛吏侮官,陸梁者狀非一出,造飛言於達路,則江、浙、閩、廣亦各驚心。毀禁示於公牆,則山澤閭閻幾為解體。”這些罪狀,都是大犯忌諱的事,距離謀反只差了一線,程姓生員被判斬監候。

隨著這他的入獄,以及強力彈壓,加上當地鄉宦拼命安撫勸說,這一場轟轟烈烈的徽州之亂,總算逐漸恢復了平靜。

可無論是朱佑樘還是楊一清,心裡都明白,此時的平靜是暫時的。暴亂的根源在於絲絹,這個不解決,始終是個隱患。

來不及慶祝第一場勝利,楊一清星夜奔赴杭州。

這座城市雖然離金陵不過百里,但是楊一清之前並未來過,這座城市是大運河的末端,更有美麗的西湖,翠柳平岸,帆影如畫,歌喧市鬧。

楊一清忍不住端坐了身子,自有一股澎湃之氣從心底湧上來,好歹自己是見過金陵的繁華與富庶的,西湖的暖風和秦淮河上的脂粉比大概也不過如此。

可是他錯了,一進城門他便被杭州織商的幾個公子哥用金彈子來了個下馬威。等他拿著彈破腦門的金彈子抱著血流不止的腦袋到江南織造局時,幾位織商早已等的不耐煩了。

以浙江布政使馬德海為首,浙江按察使、杭州知府、各位織商俱到。除官員們有個座,其他人都站著。一群小廝悄沒聲息地不停上茶、上點心、上手巾。

沒有人喝茶,全涼了。織商瞧不上官府的這些茶,要是在他們家裡,連煮茶葉蛋都不夠格。

官員都穿官服,織商卻都穿著雖然沒打補丁,也都漿洗過若干次的敝舊時服。楊一清看著他們裝窮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於是把這一幕完完整整記錄下來用快馬送回了京城。

朱佑樘一面擔心太皇太后的病情,一面又牽掛江南的案子,不由有些疲倦,便一邊針灸,一邊由何鼎根據從前在東閣時的慣例,將奏摺中要緊的內容講給他聽。當讀到“臣被富商公子以金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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