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現下怎麼辦?”到底是經歷許多事,禾兒這次穩重了不少。
“兵來將擋,好好吃飯。”韶齡不理府中眾人的神情,抬腳走回內殿中,蘇嬤嬤已經擺好了飯,都是自己愛吃的:幾隻清蒸湖蟹、一小碟鹽水桂花鴨、一個香菇炒菜心還有一小碗桂花酒釀丸子。
韶齡招呼蘇嬤嬤和禾兒道:“一起坐下吃吧,往日不便,今日便不講那麼多規矩了。”
蘇嬤嬤還要推辭,禾兒一把拉住她坐下了,“我們一起陪姑娘吃飯吧。”蘇嬤嬤只好坐下,幾度開合嘴巴,想問不敢問。
吃飽喝足,韶齡漱口淨手後,道:“把我的織金真紅大袖衣拿來換上。”
“是面聖的大禮服?”禾兒問。
“馬上就要進宮了,自然要穿得隆重些。”韶齡說,“把蔣琮叫來,我有話要對他說。”
蔣琮帶著幾個護衛前來,韶齡對他附耳邊幾句,他恍然大悟,道:“娘娘放心,我明白。只是太子爺走之前再三說您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太子回來我該如何交代啊。”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太子定能一舉平亂。只是現下我不入宮,東閣外都是暗衛,你怎能將這訊息傳出去呢。”韶齡低聲說,“要以大局為重。”
左右佈置完,已至掌燈時分,韶齡端坐在正廳中,緩緩喝著茶,只見一小內侍徑直從外頭奔來,臉色煞白若鬼,也顧不得禮數,邊下跪邊急急道:“宮裡來人了,是錦衣衛....”
“我猜也是這般。”韶齡微笑,“走吧,我們去迎迎是哪位公公大駕光臨。”
明明已經是初夏,今晚的京城竟意外寒冷,韶齡抬頭望天,月黯星稀,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天際,周圍滿是僕婦丫鬟,卻靜的落針可聞,寂靜和黑暗一樣可怕,
可韶齡心中,明亮如皎月當空。
徐徐開啟宮門的沉重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韶齡與禾兒下了馬車,外頭早備好了軟轎。
韋興迎上來說:“老奴就送太子妃到這,這頂轎子自然會送太子妃去見聖上。”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韶齡也不問韋興聖上何處,只是福了福禮便帶著禾兒上了軟轎。
韋興倒真沒騙她,轎子徑直去了昭德宮。
昭德宮門口,韶齡不出意料地見到了梁芳,一見便上來請安,接著又領著韶齡和禾兒並兩個小內侍走到了通往內殿通道的紗幔外邊。
梁芳站住了:“你們先在這裡跪候。”
“是。”兩個小內侍輕聲應道,立刻跪了下去,趴在那裡像兩塊石頭。禾兒也被攔住了。
韶齡仔細打量梁芳,平時伺候聖上,梁芳都是身著便服,一如家奴一般裡外忙活,進出也無須見面就拜,今日他卻穿著掌印太監的太紅朝服。
走進內殿,韶齡就瞧著紗幔後面影影綽綽。進去一看,竟是萬妃雙目緊閉地躺在殿內床上,皇帝似是失了神志,正跪在貴妃旁邊,用一塊白麵巾正擦著貴妃的臉,而興王正跪坐在床邊蒲團上,雙目緊閉,喃喃不知念著什麼咒語。
梁芳奔過去了,皇帝卻仍跪在那裡替貴妃擦臉,梁芳撩袍跪下:“主子,主子,讓奴才來擦吧!”
皇帝好像沒有聽到,不理不睬。
韶齡被眼前這駭人的景象驚呆了,走到床邊,伸手向貴妃鼻息處試探。
“貴妃娘娘已經仙去了。”是興王的聲音。
“胡說,萬侍長怎會仙去,她是睡著了。李孜省呢,他的九夢丹呢?”皇帝突然喊了起來。
梁芳忙站了起來,按住他哄道:“李大人就在殿外為娘娘做法煉丹呢,吃了九夢丹娘娘就能起來了。”
韶齡這才意識到紗幔外還有幾個影子,應該就是那些李孜省和那些道士。
韶齡轉過頭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