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卻無可奈何,那些小孩都比他小,難道要他和這些小不點兒爭這些?
於是他就排到了第四個。
第一個是張家的妹妹張丹婷,第二個是姐姐張丹桂,這兩姐妹都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只要是跟先生讀過一遍就不會忘記,所以先生一“開始!”,張丹婷就背過身去,兩手挽在身後,張開小嘴“叭啦叭啦”象唱歌般從頭至尾背了一遍,隻字不差,聽得任先生連連點頭不已。
接下來是張丹桂,這位也是背書高手,直背得如行雲流水般順暢,讓先生聽得大悅,皺了一下午的眉也舒展了開來。
這倆姐妹考校完後,接著任先生又給她們佈置了晚上和明天上午的作業,然後姐妹倆就手挽手歡天喜地蹦蹦跳跳地走了,外面弄堂裡,張家僱的一乘素轎早已等候多時了。
接著是魏晉文。魏晉文是魯啟公的大女兒魯鳳華所生(舊時女兒不進族譜所以也不按字輩取名)。
在雁城魏家也算是有點家底的人家,其祖上是開金店的,一代代流傳下來,傳到魏晉文的父親已是第四代了,多年來凡金店都用打首飾時扣下刮擦下黃金粉未的法子賺外快,日積月累地竟然積下了不少黃金,到魏晉文的祖父輩時,就用這黃貨置了不少街面房出租,漸漸越買越多,到現在,魏家每月僅憑十幾間街面房房租的收入,就夠這一大家子吃用不盡了,當年魯啟公就是看上了這點才把大女兒嫁過去的。
這魏小胖子只有六歲,年初被父親送進蒙學時哭著鬧著要跟著父親離開,但被父親狠狠地在屁股上拍了幾下後就馬上老實了,委委屈屈地在魯榮明旁邊先生為他放好的課桌邊坐了下來,抽抽嗒嗒地跟著先生讀書了。
讓魯榮明奇怪的是這小胖子好象天天晚上沒睡醒,一到塾館裡等先生開講後不久就睡得稀里嘩啦,所以也幾乎天天要捱打。可更讓魯榮明不解的是,這小胖子還不長記性,一打完手心就嘻嘻哈哈玩開了,到了明天還是照睡。
今天也是這樣。
現在他揹著身子,一張小胖臉漲得通紅,鼻樑上急出了密密的汗珠,兩隻小胖手在身後不斷地絞來絞去,結結巴巴地揹著:“……子曰:道……道……千乘之國,嗯,敬……敬事……而信,節用……嗯,而愛人,使民……使民,嗯……以時。子曰:巧言……令……令色,鮮……鮮矣仁。子曰……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嗯,之亡也。子曰……嗯……子曰……”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低,最後就只剩下兩隻手在不停地扭動,聲音是一點也無了。
仔細想想,其實也真難為了那個時候的小孩子。
那時蒙童入塾開蒙,一開始,先生會每天讓他們跟著讀十幾句短句,直到會讀後就讓他們背熟,然後在放學前考校,如果全都背出來了,第二天就再加幾句,直到月底累積考校,接下來再根據每個學生的記憶不同領悟不同分別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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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教學方法是一種因人施教的方法,實踐證明是非常科學的。我們的祖先就是用這種方法,教出了一代一代的名震天下的大文豪。就是那時的皇子接受的也是這種教育方法。
這魏晉文因為改不了愛睡的毛病,每天先生教十句他只記住五句,儘管任先生給他開過不少小灶,但十個月下來,這魏晉文的進度仍然明顯比別人慢了許多,象同時入館的張丹桂姐妹倆,現在每天都能背出五六十句短句了,而他卻只能背出十幾句,今天更是離譜,僅僅背出八句就背不出來了,這讓任先生真的非常生氣和頭疼,他黑著一張臉,舉起手裡的竹尺在小胖子背上重重拍了一下:“真是枉為先生每天那麼辛苦地教你,你都記到哪裡去了?”
小胖子本來就在害怕先生打他手心,心裡高度緊張,現在冷不防背上吃了一記生活,痛得他一縮肩膀,“哇”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