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淡淡地道:“王爺已準了你調查此案了麼?”
季燕然懶洋洋地伸伸他的長腿,搔搔耳根兒,道:“王爺正在病中,除了王妃、世子和清音你,誰也見不到他老人家。是以目前只得暗探,無法明查。”
“你心中可已有了兇嫌的範圍?”嶽清音飲了口茶,問向他道。
季燕然搖了搖頭,嘆口氣道:“沒有王爺的首肯,為兄便不能將此案立案調查,是以無法詢問虹館內相關人等的證詞,在館內諸人彼此間人際關係尚不明朗的情形下,誰都可能是兇嫌!”
“大人……”我忍不住開口,“靈歌有一處疑問,若那兇手昨夜是潛入孫淺喜房中將其帶走的,難道沒有注意到當時孫夫人並未在房中麼?還是說,兇手本就知道孫夫人不在房中,是以才決定做出孫淺喜從未回過房間的假像——因為一旦被人知道孫淺喜曾回過房間,那麼他爛醉中再去後山泡溫泉的行為便顯得很牽強了。”
季燕然點頭道:“不錯,孫夫人去後山尋常夏兮的念頭乃臨時起意,兇手除非一直在附近監視著孫氏夫婦房間的情況,否則是不可能預料到孫夫人會不在房中的。而在第三層能夠做藏身監視之所的,除了位於孫氏夫婦對門的常夏兮的房間外,便再沒比這便合適之處了。然而知道常夏兮已死之人只有王爺一家、我們三人及發現常夏兮屍體並將之暫放入冰溶洞的幾名館內下人而已,兇手除非在這些人當中,否則不會有人到常夏兮的房裡去監視孫氏夫婦的行蹤的。因此為兄推測,兇手本已制定了相應的計劃,然而在潛入房中發現孫夫人未在後,便臨時做了改變,以更好地將這件兇殺案偽造成為意外死亡事故。”
“那麼……為什麼沒有可能兇手正是在知道常夏兮已死的這些人之中呢?”我追問道。
“靈歌!”嶽清音一聲輕喝,“說話注意分寸!”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話中已經有了以下犯上之意,畢竟王爺一家人也包含在內,連忙吐吐小舌頭,眨巴著眼睛望向季燕然。
季燕然黑亮亮的眼睛亦望在我的臉上,帶著眷寵滿滿暖意融融,彷彿無比地享受這樣的交流探討。輕輕地笑道:“靈歌說得不錯,真相未明之前任何人都應該被懷疑。只不過現在因王爺尚未能允許為兄立案調查,進展便顯得異常緩慢了,是以目前能做的只有等王爺可以接見為兄,而後允許為兄將此案定為兇殺,方才能大刀闊斧地進行破解。”
我點點頭,知道有些事急是急不得的,便索性先放鬆了心情,去房外喚侍女拎一壺開水進來,重新換過新茶,才將門關好,一轉身便看見季燕然正立在桌前拿著我方才畫的那梅樹的畫兒細看,急得幾步跑過去便要從他的手中搶下,被他高高地舉起胳膊躲閃開,笑道:“靈歌當心!莫要扯壞了!”
“快還我!”我跳著腳兒去夠他的胳膊,無奈最高也只能碰到他的小臂,急得只有幹跺腳的份兒。
“靈歌畫的是什麼?”季大壞蛋小心翼翼地將胳膊放下,生怕我搶過去幾把撕巴了,一隻大爪子護在紙面上,偏過臉來笑著問我。
我沒好氣地去拍他的手,答道:“梅樹!”。
“喔……”他恍然地點點頭,將爪子拿開,還特意把紙撫平。
“大人覺得靈歌畫得怎樣?”我心懷叵測地問向他,只看這壞蛋打算怎麼回答。
“唔……‘沒’樹。”這個狡猾的傢伙壞笑著躲到了一邊去。
我白眼兒紛飛地甩向他,不幸還將三四個甩到了嶽清音的臉上,惹來他一記冷目,連忙收斂了,將畫和畫具整理好放回裡間去,老老實實地回至外間坐著,聽季大壞蛋同死人臉哥哥有一搭沒一搭地討論案情,偶爾也插個兩三句話,時間便在這樣看來寧靜、卻又似隱隱醞釀著什麼陰謀的氣氛中進入了第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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