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京還真的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周曉越這樣一提醒,她才想起來,喜被喜褥按例是該婆家準備一份,孃家準備一份,就算再富有的孃家,喜被喜褥也要新娘的母親親自邀人來縫製,方顯出一片慈母之情,周曉越出嫁的時候,淩氏自然是不會為她操這份心的,周曉越一咬牙,一跺腳,從蘇州花重金聘來一位馳名江浙的針線娘子,給她做了一份喜被喜褥,但是沒想到過猶不及,那們針線娘子的手藝實在是太好了,結果周曉越的喜被喜褥一搬到莊家,立刻就有識貨的親戚認出是正宗蘇繡,大家嘴上不說,心裡卻都明白底細了,周曉越知道之後,心裡不免疙疙瘩瘩,這回輪到二妹出嫁,淩氏是靠不上的,難道還要從蘇州請針線娘子?邵媽媽倒是對周曉京視如己出,可一來小姐出嫁,沒有讓下人給做喜被喜褥的道理,二來邵媽媽廚藝超絕,針線活計卻很不通,她如今也正愁著初雁出嫁的時候該怎麼做喜被喜褥呢!
周曉京想了想,笑道:“這有什麼要緊,咱們家有針線上的人,讓她們給做幾床就是了!”
她是從來不在意這些事的,只要能跟霍雲帆在一起,旁的都是些細枝末節。
霍雲帆雖然早在幾年前就在望海路置好的藏嬌的金屋,但是臨到結婚,還是要依著老式規矩,先在霍家老宅選一處院子成親,待住滿了一百日之後,小兩口兒再到望海路單過。霍老太太因此特意給心愛的孫子和孫媳婦選了霍家最朝陽又幽靜的一處院子。
結婚當天,周曉京像個木偶人似的被吹吹打打接到了霍家,一天換了幾套衣裳,敬了多少酒自己都記不清了,好容易盼到月華初上,大紅龍鳳喜燭的光搖曳在霍雲帆的臉上,周曉京的心情才算安定下來。
一邊聽喜娘絮絮叨叨,一邊身上被撒滿了紅棗栗子之後,終於,房門被“吱呀”關上,周曉京才輕輕地吐了一口氣。
還沒等緩過神兒來,唇邊一暖,已經被霍雲帆偷襲了。周曉京撇撇嘴,道:“我先去卸了妝。”說完,一溜煙地飛了。她知道霍雲帆一定憋了一肚子話要對她說,故意先溜開,把他撂在沙灘上。
霍雲帆也洗了把臉,換上寢衣,然後就心焦如焚的等待著新娘子現身——真是一刻如三秋,要不是顧及著紳士風度,他差一點就要衝到浴室去了。
好容易周曉京出來了,如出水的芙蓉更加清麗可人,霍雲帆一把拉她過來,滿腹的知心話兒卻不知從哪兒說起。
周曉京笑道:“時間還長著呢,你有什麼話兒跟我說,可以一句一句慢慢兒說!”
霍雲帆愣了一下,隨即詭黠地笑道:“時間不早了,今天什麼都不說了,咱們不是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做麼?”
周曉京的臉“騰”得紅了,霍雲帆又笑道:“被褥都鋪好了,夫人您請。。。。。。”
周曉京慌亂之中看了一眼喜被喜褥,不由“咦”了一聲,照規矩新婚當日是該鋪孃家送來的被褥,可是這一床被褥她卻沒見過,針線活計也並不像周家針線上那些人做的。
周曉京的想法怎麼能瞞過霍雲帆這雙眼睛呢,他笑道:“這是你們周家本家的幾位嬸孃,連同大姐和四妹這些人親手給你縫的。”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周曉京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周家的本家嬸孃跟嫡支向來不大走動,霍雲帆看出周曉京的疑惑,笑著解釋道:“母親早就慮到這一點了,私底下找大姐給她出主意,才請到了你們家的幾位嬸孃——後來大姐一直跟我感嘆,自己怎麼就沒攤上這麼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