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圍繞著七道虹光。虹光所照,飄落的雪花毫無預兆的被定在半空,“噗”一聲燃燒起來。
虹光定住迎面砸來的山峰,火鳳跨越千丈的距離飛掠而下。
雖然有三座小山護身,掌印還是心裡一沉。這三座小山與其他幾座沒有區別,只要來者虹光一閃,就能將之定住了。
但還是用法力將三座小山催動到幾十丈高矮,三面盾牌一樣擋在身前。自己也並未退走,而是將雙手並在一起,在眉心和心口分別一點,頓時有一團符咒凝結在指尖上。
拳頭大小,裡面都是黑白二色、米粒大的符文,隱約是一顆眼球的樣子。恰在此時,一道火影繞過三座小山,從側面襲來。
掌印一聲輕哼,對來者便是一指,一根發散的光束向來者照了過去。
這根光束一出,掌印的氣色就白了一截,甚至鬢角間還多了幾絲白髮。但再看向撲下來的火鳳時,眼神裡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自信。
這是他苦修多年的咒術,喚作“甲子祭”,能以一個甲子的壽元為代價,換取對方一個甲子的壽元。
看似等價的交換,但作為這門咒術的施展者,他失去的是以後的一甲子,也就是瞬間蒼老一甲子,少活六十歲而已。
受術者失去的卻是前面的一甲子。
在交戰中突然失去一甲子的修為,任何人在如此重大的變故下,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難說。尤其對付一些才突破瓶頸不久的,更是無往不利,從來沒有失手過。
可這道光束打在來者身上,就像打中一塊頑石,好像失去六十年對來者是一件無所謂的事情。
沒能見到預料中的景象,掌印徹底陷入絕望中。他與火鳳只剩幾十丈距離,在七道虹光的映照下,閃避的空間已經不大了。
可就在火鳳距他只剩十丈不到,他都能感受到烈焰的炙熱時,火鳳以一個詭異的姿勢陡然將身法提了十幾丈。
一根白色光柱洞穿火鳳留下的虛影。
掌印只覺精神一鬆,連被神光禁制的幾座神山都恢復了自由。抬頭往變化處看去,插在神巫山上的先知法杖已經被拔了出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背生雙翅的身影,正是曦澤。
“拜見大先知!”
第三層還有幾個修士,見到曦澤後立馬躬身禮拜,並像吃了定心丸一樣從混亂中恢復過來,重新激發了雷海禁制。
雷海聲勢已大不如前,並被寒冰凝結,只能龜縮一隅。但隨著先知法杖落入曦澤手中,寒氣也就不再壓制雷霆,威勢也跟著恢復了不少。
大先知曾將曦澤抓進先知道場,這是神巫山上人盡皆知的事。按照大先知傳承的規則,入先知洞府者,出來即是新的大先知。
“你是無象之身!”曦澤收起先知法杖,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曦以鳳凰之身與曦澤齊高平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計劃中有一個漏洞。
南無鄉已經點明,曦沒有奪舍過前面幾任大先知,而是用一種奇妙幻術,讓這幾任大先知以為“自己”就是曦。
他的確是這樣做的。如果奪舍一副普通的肉身,他也等於在天道中留下痕跡,從此不再是一個無形的人。所以他只有躲在一個個“自己”背後,慢慢達成自己的目的。
前面幾次都沒有任何差錯,只有這次不一樣,因為他與曦澤面對面了。
如果曦澤依然認為他就是自己,現在他看到一個身懷無象之體的人,自然要把這個人抽出元神,取而代之。如果解開他的幻術,恐怕還要與自己不死不休。
這兩種情況還不是最麻煩的,最麻煩的是,現在的曦澤有一個完好的意識麼?
換個場合,這個麻煩對他可以說是微不足道。可眼前,他的對手很多,這個麻煩也跟著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