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底?”
“這回便是連我要見大汗,說個情兒都難,昨兒晚上他只叫人遞了個信兒便歇在鳳凰樓裡頭的暖閣裡。”
問到正事,果然大玉兒便無暇再來探究我的表情,接過話茬正色道,“姑姑,這事都因玉兒與多爾袞起,卻連帶著姑姑和雅妹妹不被大汗待見,更累及多鐸性命,玉兒心中有愧,只恨不能代之受過。如今既不知他二人身在何方,亦無從通訊,唯有穩住宮中局勢,才是下下策中的權益之策。”
到底是未來的孝莊皇太后,風雲驟變時仍能處驚不亂,比起尋死覓活,不知高明出多少倍,我心中雖有計較,卻止不住佩服她一針見血,見識獨到。
“好孩子,此話莫要再提,咱們流得都是博爾濟吉特的血,一家人何來虧欠之說?”哲哲長嘆一聲道,“原也有我的不是,若能當時便勸住大汗,有何來這段孽緣……現下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玉兒,只要是能保得住那兩小的命的,有什麼法子但說無妨。”
“第一,這是內苑之事,大汗對外不會聲張,知曉的人必不多,因而萬萬不能透露與十二爺,十二爺性子躁,若是鬧將起來必定無法收拾。第二,三大貝勒中大汗與二貝勒並不交好,只忌憚二貝勒手中兩藍旗的兵權,既是要借二貝勒的刀殺人,必不會私下有旨意,授把柄於他。第三,大貝勒素來疼愛多爾袞與多鐸,此次同去的尚有大貝勒的二子碩託,若能將此事告之大貝勒,令碩託于軍中掣肘,或許能便有轉機。第四,姑姑這幾日無須向大汗求情,大汗仍在氣頭上,怕是說了只適得其反,倘若大汗自個兒問起,再求情不遲。第五,自然是找可靠的人去尋他二人,若是有幸能搶得先機,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出了永福宮,哲哲問我,“你瞧玉兒的法子能不能抵得了事?”
我挽著她的手道,“玉姐姐睿智過人,姐姐您放寬心,大汗是不會要他們命的。”
“君心古來便難測……我只道與他少年夫妻一場,總是摸得通透些,卻不如玉兒冷眼觀望……大汗的手段……若不是要他們的命,卻又是要的什麼?”
我微微一笑,要的當然不是命,問為什麼,還是那句君心難測,我如何真能得知。只因為歷史便是如此,他們現下死了,將來誰保大清入關?大玉兒的法子確實妥當,她要保的是命,這是排在第一位的。至於我……
“姐姐,雅兒不怕他們會死,雅兒怕的是要他們生不如死。”
哲哲方仍出神,卻忽然停下了腳步,“此話可當真?”
“雅兒也只是混揣罷了,若是留了性命,卻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那兩位都是心高氣傲的主兒,到時又該當如何?”總得有個萬全的主意,我把後半句咽回喉嚨,輕輕緊住她微微發顫的手,“姐姐,齊爾雅真小時候是個怎麼樣的人?”
哲哲不妨我問這個,只怔了怔道,“怎麼忽然說起這個來?你打小出生我已適人,歸寧之時也不過見著沒幾面,也不怕你惱著,玉兒與你一處長大,理應更知你心性些兒。”
“那旁人都是如何說與姐姐聽的?”我嗔道。
既是不再復提那話,哲哲倒露出幾分笑來,點著我的額頭道,“小小年紀便是個拘不住的性子,有什麼話決不放在心裡頭,額娘只得你我兩個女兒,予我的信裡哪一回不提著你又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兒,可這女兒外向又有什麼法子?”
“阿瑪的身體如今可是好了……額娘她定還是一般愛操心……”我回想那一望無邊的大草原,那我喊阿瑪額孃的親人,那給予我最初輕鬆愉快的碧天白水。
可惜都已回不去。
“雅兒……”
“姐姐,”我看著哲哲溫柔若水的眸子,問,“齊爾雅真有多美?”
“雅兒,你這是怎麼……”
我撅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