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看看低頭站在一旁的玉林,浮出個瞭然的笑來道,“嫂子說是,當然就是了。”
居,居,居然一眼就被他看穿了,狂汗,該不是我臉上還有糕點渣子吧,這小子什麼時候開始精明到這地步?
場的還有側福晉葉赫那拉氏和大玉兒,這一群都是后妃的人中站著個明顯打扮不同的大玉兒,打哪兒看都覺得彆扭。可還沒等習慣這彆扭,打趣和客套的話成堆地湧過來,我只得打起勁來應付,最後終於想起宮裡似乎有道規矩,除夕及大年初一初二大福晉有特權留大汗在自己這兒過夜,便問,“姐姐,這會兒您不陪著大汗行嗎?您帶著這麼多人都在我這兒,豈不是……嗯,冷落了大汗?”
不用說,這話也很孩子氣,這回連向來嚴肅的葉赫那拉氏也掌不住笑了,顏扎氏已經扶起哲哲的手,笑道,“看看,這不,都已經在趕人兒了。大福晉咱們還是走吧,沒得呀,在這兒讓他們小兩口兒不自在。”
“好,走走。就讓他們說說體己的話兒”,哲哲笑道,一手執著顏扎氏的手,一手執著玉兒的手便往外走,“今兒我做主,十五弟就留在這兒,我讓人去把東配的廂房給理一理,若是累了去那兒歇著。晚上你們一起守歲吧。”
她走到門口忽又回過來,問,“要不去把十四弟也叫來?”
多鐸已捱到我身邊,聞言忙地站起來道,“四嫂,哥估摸著是來不了了,剛剛還說手頭上有幾樁大汗吩咐的事兒沒辦完呢。”
“那也真沒法子了,回頭我去說說,哪有大過年封了印還不給人安歇的……”
哲哲的聲音慢慢遠了,我不禁納悶,多爾袞是怎麼了?最近很少看到他來找大玉兒,難道是因為我這幾天活動範圍實在太小沒瞧見的緣故麼?
身上一緊,某人已經八爪章魚似的纏上來了,落在暖融融的懷抱裡,我還猶自出神,越想越覺得不大對頭,多鐸輕輕推我問,“想什麼那麼入神?”
“在想你哥哥和玉姐姐在搞什麼名堂?”
“還能有什麼?好好的呢。”他好笑地往我耳邊吹了口氣,癢得我縮縮脖子,回神嚇了一跳,他的臉頰已經貼上來,抵著我的臉輕輕摩擦。這是養了個小動物不成?貓科,一看到人就粘上來,特愛蹭人的那種。
“怎麼想著過來了?”我推他,他卻摟得更緊,不答反問,挨著在我臉頰上輕啄,“你說呢?”
“我說……你先放開。”後宮內苑,他隨隨便便就進來也不怕招人閒話。
“雅兒,我想你。”敢情是又要來一遍,我垂眼看棉被,等著應對下文。誰知多鐸只抱著我卻一言不發,他身上很暖,不像我基本沒有火氣,擁著手爐還老是冷冰冰殭屍一個。
人都有容易捉摸的地方的,處得久了都有所體會,他這樣親近想必是心裡有事。
心裡撥著算盤,他在想什麼我還是有個頭緒的,歷史遺留問題,現在不解決,就得等到明年。於是抬頭,對上他的眸子就想起哲哲說他眉骨上被刀鋒划著了,便先盯著他臉瞧了瞧,一條三寸長的疤在眉骨附近,輕籲一口氣,還好,再仔細看看,這疤其實橫亙在眉和眼之間,好在靠眉骨比較近,於眼睛是沒什麼傷害,可畢竟不過一指寬的差距。讓帥哥的臉上留疤是要遭天譴的,我伸手輕碰了下那條顯然的傷疤,“還好位置周正,疼麼?”
“不疼,”多鐸抓著我的指尖,呵呵地笑,“就是那天一臉的血,嚇壞了旁的人。”
虧他還笑得出來,我皺著眉道,“還笑?不知哪個混蛋,有夠狠的。”
他默看了我一會兒,忽然莫名大笑起來,半天方問,“你打哪學來的?”
我極度不爽地睨著他,問,“‘混蛋’,我不能說麼?”
“當然可以,”多鐸憋著笑,“你幫著我,說什麼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