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他是博文嗎?
你以為你憑什麼?
你對他來說,連玩物也算不上吧?
是誰給的我這種自以為是?就因為幾個小丫頭三番五次地對我說他對我好,就憑心裡那不著邊際的直覺?直覺?
從什麼時候起,心底竟然有一種始莫名的直覺,認為他不會傷害我,甚至會站在我這邊?
寒玉啊寒玉。
他是個什麼人你不清楚嗎?他傷害你的次數還不夠多嗎?無論是心裡還是身體。
你不是一直說他是個惡魔嗎?為什麼你會有這麼可笑的想法。
為什麼?是因為奉茶那天早上莫名的溫柔;就因為他隱隱跟隨的視線;就因為他讓我好吃好住,時不時地送東西過去;就因為他細心的讓月兒每天給我熬米湯;就因為他讓自己的貼身丫鬟來服侍我,甚至監視我?就因為他總是知道我和博文在蘇州的時候為人或不為人所知的一切?
可是,那些惡毒的語言,那些鄙視,猜疑,恐嚇,甚至拳打腳踢,被你放在哪裡了?
如此也好,好讓我看清楚一點,再看清楚一點,好讓我記起自己的位置,活得實際一點。
門吱呀一聲開了,伴隨著眾人的喚聲,那張恨意明顯的面龐逆著燭光出現在門口,然後離我越來越近。
我自嘲的笑了,看著他那副模樣,心裡居然也會有一絲苦澀。
為什麼?
寒玉,他這樣對你本是應當的,你在難過什麼?或者奢望什麼?
……耳邊已經響起帶著嘲笑的冷冰冰的聲音,“怎麼?怎麼不走了?你不是很有骨氣麼,捨不得走了?”
我抬起頭看他,這時的江闊穿著我第一次見他時的那件紅色的長衫,頭髮有幾絲凌亂,眼睛凹陷,或許因為兩天沒吃飯有一絲絲落魄,可卻被那更強烈的邪氣和霸氣所掩蓋,整個人透出一種凌厲的氣質。
他冷冷地笑了笑,俯下身來,輕輕道:“你還真以為自己有那麼大魅力,你還真以為我不吃飯是因為你?你還真以為那古琴是要送你?哈哈,真是個孩子呢。”
他邪惡而惡毒的表情,讓我記不起他那天在廚房的模樣,那個像孩子一樣耍賴的人,真的是眼前這個恨不得撕碎我的人?
他輕佻地捏住我的下巴抬起來,似乎頓了一下,繼而一下下的摩挲我腫脹的左臉,“這是誰的傑作?”
“少爺,是二夫人。”月兒在一旁道。
“賞一百兩。”
“一百……少爺,會不會多了點?”
“嗯?”江闊眼睛一眯,月兒忙領命去了。
二夫人打了我,不僅不受懲罰,反而賞一百兩?
有一股怒火湧上心頭,到最後卻變成嘲諷,我閉上眼睛,輕輕地嗤笑了一聲。
看到了沒有,鄭寒玉,這是你自作自受。
你生平第一次想算計人,傷到了自己不說反而獎賞了敵人,更讓別人看了場好戲。
江闊收斂了笑,面無表情地在我臉上欣賞了一會。
然後瞭然一笑,“我還以為你良心發現怕我餓死了。原來是想利用我給你報仇。你以為我是傻子麼?!”說到這裡聲音忽的提高了,“你以為你很偉大麼?你也不過是個眥誅必報,毫無寬容之心的小人!那些傷了你的人,你從不打算原諒。你以為我不清楚嗎?”聲音漸冷。
我有些呆愣,是這樣嗎?
“來人!請三夫人。”
江管家利落地分配了幾個小斯出去。
“我這兩天練了一首曲子,想彈給她聽,順便把那架古琴送給她。”
他的話語極盡溫柔,帶著絲絲魅惑,竟然讓我有那麼一剎那失落……
只是,那聲音裡為什麼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