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吶喊聲震得有點疼的耳朵,靠到段巽乾身旁大喊。
段巽乾睇了他一眼。“你替我把馬看著,我去瞧瞧。”
既然是要解除婚約,好歹也要先瞧她一眼,瞧瞧這嗜酒如命的姑娘到底是生得什麼模樣。
話落,段巽乾將馬韁遞給開陽,隨即他便鑽進人群,擠到最前方,他用雙手捂住快被吶喊聲給震聾的耳朵,眯起黑眸尋找著水凝香的身影。
應該有一個姑娘家會參加才是,但……他看來看去,怎麼全都是男人?方才還聽見有人提及她的,她該是在裡頭啊,可怎麼沒見著她?
段巽乾不解地挑高眉,突地聽到有人宣佈——
“龍涎酒樓水凝香獲勝!”
嗄?人呢?
他眯起眼認真地尋找,卻始終找不到人,不一會兒,他便見著宣佈勝出的人自一堆酒罈子後頭拉出一位姑娘……
她柳眉輕揚、星眸微掩、朱唇噙笑……一張標緻的瓜子臉是既清秀又討喜,她笑得有點傻氣又純真得彷若不解世事,一雙眸子如彎月般美得教他移不開眼……
她就是聞名遐邇的女酒仙——水凝香?
她算得上是個美人胚子,雖然不是非常璀璨奪目,卻也非常賞心悅目。
不過……她真是個酒仙嗎?
倘若他沒記錯,水凝香應該已經一十八,但是瞧瞧眼前這位姑娘,卻好似十三、四歲,頂多也才及笄而已,與他所知道有點不符。
一個女酒仙不該有娃兒般的臉孔,和她的名號太不相符了。
她真的是水凝香?
“天呀!”
段巽乾正思忖著,驀地被身後的鬼叫聲打斷思緒,他往後一看,便見著方才作莊的男子正抱頭大哭,他不禁莞爾。
“爺,還要再瞧下去嗎?”開陽將馬拴在樹邊,趕到他的身旁。“後頭的人在找莊家,擠得水洩不通,倘若咱們再不走,怕待會兒會很難走。”
段巽乾抬眼睇向人潮,見他們直往莊家圍去,再看看笑得可人柔媚的水凝香,心裡打定了主意。
“咱們走吧!”
他改變主意了,倒也不是無法接受她,橫豎先到水府再說。
“賢婿,裡頭請、裡頭請。”
段巽乾一到水府,水老爺見他一表人才,心裡開心得很,隨即迎他進大廳,儼然將他當成女婿看待。
“水老爺客氣了。”段巽乾客氣地說著。
賢婿?八字都還沒一撇,虧他說得出口,叫得如此順口。
“還叫什麼老爺?該要改口了,賢婿。”眉開眼笑的水老爺糾正他過於生疏的稱謂。
“水老爺,我今兒個來……”他客套的勉強帶著笑。
“我知道,賢婿不用多說,更不用因為自個兒提親來遲便心底難受,我不會怪你的。”水老爺搶在他開口之前截話,硬是不給他任何機會說明來意。
當年的婚約都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遲遲等不到段家人給個交代,他們到底是何用意,彼此心知肚明,壓根兒不用把話說白;況且也不能讓他真把話說白,而讓女兒的青春虛度,更讓水府真成了街坊鄰居茶餘飯後的笑柄。
“我……”這老狐狸!分明是要趕鴨子上架,若不是方才見過水凝香,他真想立刻走人。“水老爺,你何不先等我把話說清楚?”
“要談婚事的細節?”
“呃……”可惡的老狐狸居然完全不給他開口的機會,他該要慶幸自個兒已經改變初衷嗎?
他若真要毀婚,只怕還逮不到機會開口,便胡里胡塗地成了新郎倌。
娘也真夠狠,居然要他前來毀婚……既是多年故友,她豈會不知水老爺的性子?分明是要先將他拐到此地,再任人“宰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