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推諉呢?尤其是又有王爺又有皇子在的情況下?
“三哥,你覺不覺得,趙大方今兒的反應挺奇怪?”
徒鳳羽放下書卷,揉揉眉心,“這有何奇怪?太祖開國後,在金陵廣修排水渠道,算起來,除過天聖二十年一次長江決口,再無大的水災。金陵府所轄八縣,便該有八處官倉。每年新糧上繳,陳糧賣出。若是我沒猜錯,這八個糧倉裡,能有一半裝的是去年的新糧便是不錯了。”
“你是說,常平倉裡,如今都是陳糧?”
“若是真有陳糧,倒是不錯。怕就是怕,要麼過陳了,要麼就是沒有!”徒鳳羽冷笑。
“這不至於吧?常平倉的儲量一來是預備軍糧,以備戰時所需,二來是為災年平抑糧價。守官跟天借了膽子不成?況且,常平倉的守官均為各地駐軍,就算是收糧的時候有所交集,往常卻是各自分開。除非……”
徒鳳翎倒吸了一口冷氣,“除非是金陵各處,從知府知縣等地方官員,到金陵一帶駐軍武官,都參與其中!”
這個想法太過驚悚,徒鳳翎到底年輕,真正參與到朝政辦差中來也不過是這一兩年裡的事情。若是猜測屬實,金陵官場必定要面臨一場血雨腥風。
俗語說了,狗急跳牆。若真是整個金陵官場眾人都要被牽涉進來,難免沒有那狗急跳牆之輩。他們兄弟兩個,雖是奉聖旨前來,可這百年不遇的水患之中,誰知道會出了什麼意外呢?
徒鳳羽仰起頭來,看著房頂上的描漆彩畫,所以薛蟠這一出頭聯絡兩大商戶攜手捐糧賑災,看似是解了金陵官員之圍,實則,是解了他們兄弟之危。
外頭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響起,薛蟠那張圓圓的笑臉出現在門口。
“給王爺、七殿下問安。”
才洗了澡,薛蟠那張小臉兒白裡透紅,嫩的蜜桃兒一般。配上左邊臉頰一個小小的酒窩,說不出的討喜。
“過來坐下。”
薛蟠老老實實地過去了。
梨木圓桌上已經擺著幾色菜品,又有一隻精巧的銀質自斟壺。
徒鳳羽這裡當然不至於斷了頓,不過若想吃的跟初來時候一般精緻,卻是不能了。
兄弟兩人分上下坐了,薛蟠摸摸鼻子,很是自覺地拿起自斟壺做酒保。
酒已經溫過,才一倒出來,便覺醇香撲鼻。
薛蟠穿了半日溼衣裳,雖然才在熱水裡泡了一泡,到底心底還覺得冷氣。乍一聞到酒味兒,喉結忍不住動了動。
“坐下罷。”徒鳳羽溫聲道,“伺候的人有的是,還用你來動手?”
薛蟠依言坐下。因有徒鳳翎在座,便帶了幾分拘謹,一頓飯吃的彆彆扭扭。
待要告辭時候,徒鳳羽一指門口,“你瞧瞧,能走得了麼?”
徒鳳翎忽然“咯”的一聲輕笑。從他來了金陵頭一天起,便聽了眼線說哥哥在這裡對薛家的當家人不一般。原本以為是個什麼樣兒的人物,待得見了,險些要懷疑自己與他徒鳳羽是不是親兄弟了。怎麼眼光差了這麼多?
當然,薛蟠絕不是粗俗難看。相反,這小孩兒圓圓團團一張臉,肉皮兒好的能掐出水來。又是濃眉大眼的,看著就喜氣。可是,這要是喜歡男風,不是應該找那些纖細秀美的少年,就如同那個名滿京師的福慶班臺柱瑤官兒一般?
他也不是沒疑心過別的,不過看著薛蟠傻呆呆的樣子,還真沒覺得能讓他狡猾如狐狸一般的哥哥虛與委蛇應付。或許,那就是他哥哥口味不同罷?
起身撣了撣衣角兒,“這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