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孩子倒是不急於一時,哪怕三郎如今已經長大了,連媳婦兒都娶了,但假如江父真的打算收拾他,仍舊有的是法子和機會。
而這會兒,最緊要的是讓江五叔認親,旁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
「娘……她好像不愛搭理我。」江五叔老老實實的跟著這個跟自己長相極為相似的三哥後頭,面帶委屈的吐槽了一句。
江父安慰他:「你弄錯了,她只是不愛搭理我。」
遠香近臭啊!
以前江奶奶跟著大房過日子的時候,她可嫌棄江大伯這個長子了。等她扭頭跟著三房跑了時,又對江父這個一天十八遍出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三兒子嫌棄得不要不要的。至於人在孝義鎮,一年到頭也很少回大坳子村的江二伯,她倒是一直挺稀罕的。
但是!
這已經是過去的事兒了!
江父拽著江五叔就往堂屋去,他想好了,回頭就告訴人在鎮上的二哥,說你已經失寵了!
他甚至還盤算著,老五長得跟自己那麼像,他老孃愛屋及烏的話,是不是也會對自己更在意一點兒呢?哪怕人至中年,孫子都已經有倆了,江父依舊有一顆爭寵的心。
……
堂屋裡。
江奶奶吃著喝著,偶爾還拿手裡的果脯山楂餵孩子吃。餵的肯定不是虎頭,村學還沒放學呢。這會兒圍著江奶奶打轉的,是不用上學的板凳,以及扁擔的兩個弟妹,還有就是小虎腦了。
更準確的說,虎腦並不是圍著江奶奶打轉的,他是開開心心的窩在了趙桂枝的懷裡。
趙桂枝這會兒早就把江五叔拋到了九霄雲外,她是那種連親爸都不放在心上的缺心眼,咋可能會真的就惦記夫家五叔呢?尤其她同一時間只能記著一個事兒,自打發現小虎腦居然還記著她後,她就忙著逗孩子了。
虎腦是去年正月初一生的,到如今已經三月裡了,也就是十五個月大小了。正是小孩子最好玩的時候不說,他出生時江家的家境可要比虎頭出生時還多了,因此他被養得格外得好,又白又嫩,整個兒就是圓滾滾的小肉糰子。
「大嫂,多稀罕呢,我都跑了一個月了,他居然還記得我!」趙桂枝樂呵呵的逗著虎腦,「來,叫嬸兒!」
儘管說話時經常帶出哈喇子來,但虎腦確實是會說話的,聽他帶著口水音喊嬸兒,趙桂枝的心都快化了。
薛氏抽空伸手給小兒子抹了一把口水,笑道:「桂枝你是不知道,上個月你們剛出發時,這小子醒來發現你們都不見了,可哭了好久呢。又是找小姑姑,又是找嬸兒,走路還不穩當的人愣是每個屋子都走了一圈,翻箱倒櫃的,連棉被褥子都被他掀了一遍。」
趙桂枝笑噴了:「對哦,過年那會兒都是幼娘抱著他。」
幼娘啊,她絕對是把偏心眼兒寫在臉上的人,虎頭都抗議好多次了,跟爹孃告狀跟爺奶告狀,只說小姑姑不喜歡他了,要不然怎麼會只抱虎腦不抱他呢?
對此,幼娘毫不客氣的噴了他:「我倒是想抱你,可我抱得動嗎?你瞅瞅你都胖成啥樣兒了,再過兩年你都能抱得動我了!」
虎頭當場宣佈自閉。
事實上,不光是幼娘愛抱著虎腦,還有三郎媳婦黃氏,以及趙桂枝本人。過年那兩個月,薛氏和江母反而沒怎麼顧得上虎腦,橫豎這娃兒早就斷奶了,換尿布啥的,幼娘和黃氏都會做的,前者以前照顧過虎頭,後者在孃家時也是帶過侄子侄女的。
結果,上個月趙桂枝一行人突然離家……
虎腦啊,直接哭得鼻涕吹大泡,老慘老慘了。虎頭看了哈哈大笑,於是虎腦哭得更慘了。
得知了上個月的事兒後,趙桂枝一面笑一面忍不住苦惱:「那回頭我又跑了,他豈不是又要哇哇大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