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見面,一呢,她知道沈金金離過一次婚,結束上一次婚姻時,頗有些鬥智鬥勇、處理糾紛的經驗,她想讓沈金金幫她判斷下情勢,最大限度維護自己的權益;二呢,沈金金之前在法制節目幹過十年,除了同行,成天和法官、警察、律師打交道,真要請專業人士把關,與其花重金、硬找,不如讓沈金金介紹熟悉的。
一杯美式,一份義大利麵,一塊巧克力布朗尼,服務員將陳雨點的餐端到小圓桌時,陳雨才意識到,她不但三十多個小時沒睡覺,也約等於三十多個小時沒吃過東西了,中午吃的那些全吐了,人是鐵,飯是鋼,吃飽了才有力氣鬥爭,陳雨先把義大利麵中配的兩根黑胡椒牛肉腸囫圇著吃了,再狼吞虎嚥一根根裹著番茄醬的麵條,這邊叉子把烤得鬆軟的蛋糕剷下一塊,那邊苦澀的咖啡流向喉頭。
“你從非洲回來?八百輩子沒吃過飯?”圓桌前,款款坐下一個靚麗的身影,不用問,是沈金金,她嘲笑陳雨的吃相。
“喝啥?”陳雨頭沒抬,手揚起,下午四點的咖啡館,人不多,服務員眼尖忙不迭過來,遞過酒水單。
“照她的,一樣,給我一份。”沈金金見陳雨吃的香甜,想到中午吃的盒飯,心疼一下自個兒,眼睛和嘴角同時彎著,對服務員說。
五分鐘,兩人沉默著,沈金金就這麼看著陳雨吃,陳雨就這麼任沈金金看著,五分鐘後,陳雨擦擦嘴,打了個飽嗝,把擦完嘴帶著紅印的餐巾紙往桌上一扔,沈金金出於美女的敏感,掃了一眼紅印,問“新色號啊?”陳雨疲倦到笑不出來,再打個飽嗝,指著盤子裡殘存的番茄醬,意思是,色號如此。她心想,都什麼時候了,老孃還擦口紅。
“曉鑫。”服務員來收盤子,送上一杯清水,陳雨清清嗓子,扶扶眼鏡,嗓子是啞的。
“你不對啊?哭過了。”沈金金終於發現點跡象,陳雨辭職回家不假,有限的幾次聚會,她都打扮得像每天行走於職場的,今天,陳雨無鏡片鏡框中的雙眼是紅腫的,臉上痘和痘印明顯,粉肯定沒擦,嘴上一點紅,事實證明是番茄醬。
陳雨沒有廢話,言簡意賅,用十五分鐘把發生在她身上的事交代。沈金金全神貫注,全程“嗯嗯”,沒有打斷。中間,她的雙眼只離開過陳雨雙眼一次,因為要接餐盤。陳雨說完,沈金金沒有煽情地去握她的手,而是埋頭苦吃她的那一份餐,這回變成陳雨看著她吃,沉默、沉默、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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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非常複雜。”沈金金招招手,服務員再次過來,收拾殘局,她喝口水。
陳雨十指緊扣,擺在胸口朝前的位置,放在桌上,呈一個半圓狀包圍自己。她睫毛一揚,“我暫時沒準備離婚,在北京,我只有我自己。一個女人帶孩子太吃力,朗因日常大多數時候是缺席的,但那和完全單親家庭不一樣。離了婚,甜甜,我脫不了手,一點事都做不成。甜甜的未來,只靠我,也不現實。朗因如果離婚,鐵定要再婚,他父母重男輕女,不止一次敲打我們再生個男孩,現在正中他們下懷,朗逸若添了個兒子,會不管甜甜,添個女兒,也不會百分百為甜甜謀福利。”
“福利?”沈金金眉毛一皺。
“甜甜小升初,中考,上什麼學校,朗因不會操心。以後上大學的學費,萬一出國呢?留學的費用,找工作、買房、結婚,朗因全不管,靠我個人的力量……”陳雨和盤托出她不離婚的顧慮。
“我通篇聽下來,都沒聽出你對朗因的感情,合著維持你們的婚姻的,一點情感都沒?”沈金金新婚,是閃婚,約等於還在熱戀中,每天要和老公說一百遍我愛你的那種,她早已忘記處在離婚邊緣的夫妻還能有愛可談。
陳雨輕蔑地笑了笑,短暫安靜後,她輕輕嘆息:“我應該早就不愛他了吧,或者,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