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一朵花般在陳晴心裡綻放。
丟開了總校這邊穩定的工作、生活秩序,多了奔波,多了適應,也多了機會,多了位置。
行,去!
去可以,總校和分校是兩個方向,兩條路,壯壯上學怎麼辦?
去可以,大強、付霞已撤,她爹陳抗美已經連吃幾天外賣了,一開學,怕是她連叫外賣的空都沒,爹咋辦?
去可以,濱湖城的別墅大勢已定,頂多等一年,就能搬進去,在家門口上班了。說大勢已定,是因為陳雨把錢都打到孫大力卡上了,可是,和弓兵的手續還沒辦,沒辦,就等於沒定。
陳晴若有所思,低下梳俏麗短髮的頭,晃盪著blgblg的大耳環,裙角擦著水泥臺階,她路過升旗臺,穿過綠色操場,經過紅白相間的2、3號樓,看了一眼“教育要面向四個現代化”的大牌子,鑽樓洞,爬三層樓梯,進辦公室。
原先搭班的齊老師還沒走,在給桌上幾盆還沒死的多肉澆水,聽見陳晴的腳步聲,她放下小水壺,湊過去,“咋樣?龍校同意了嗎?”
陳晴心平氣和,面慈心善的樣子,令她起疑,齊老師一副佩服的樣子:“不去分校了?!我就說你有辦法!有辦法!老校長還是照顧老學生!”
“你胡說什麼!越是老學生,越是要照顧老師情緒,支援老師工作。”陳晴嗔道,她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攏攏作業本、教參、幾本歐美時尚雜誌,粉色水杯和托盤,一個暑假沒用,積著灰,她從溼巾紙包中抽出一張去擦,第一張顯然幹了,扔進垃圾桶,再抽一張,她認認真真擦著瓷杯的每根豎紋。盤算著,這麼多東西,怎麼收拾、打包,帶去濱湖辦公室。
“啥意思?”齊老師一屁股坐進陳晴旁邊的椅子上,歪著頭看她。
“領導讓去,就去唄!”陳晴嬌滴滴嘆了一聲,她想起什麼,轉頭推了齊老師一把:“往後,我不在這邊校區,我家壯壯得拜託你盯著了。”她聲音一軟,“你知道……”
“我知道。”齊老師馬上報出陳晴要說的下半句,她聽過一千遍的“託孤”說辭,“你得這個孩子不容易,三次試管,在床上躺半年,難產,才生下來。”
“是的!壯壯不靠我盯著,能三年都拿年級第一?哎,我這真是,要搞事業,就……”陳晴對老同事,態度總是放鬆的。
“你要搞事業了?濱湖能搞什麼事業?”齊老師不愧是語文老師,她一甩長辮子,敏感地抓住一句話中最重要的三個字。
,!
“this is a new era and we all start fro scratch。”陳晴說了一句英語。
“什麼意思?欺負我不懂,我告訴你,現在我家米小雙幾年級,我英語水平幾年級。”米小雙是齊老師在本校讀四年級的女兒。
“米小雙可能比你英語強,”陳晴的快樂是揚在眉梢,從頭髮絲中冒出的,她開起老搭檔的玩笑,“意思是,濱湖那邊百廢待興,我們可能開啟一個新時代。”
“新時代?哪兒新了,我跟你說,我早看透了,教師這一行,幾十年教的都是一樣的書,千篇一律,不會再有什麼新意了。”齊老師充滿了職業倦怠。
“濱湖什麼都是新的,新的班子,新的辦公室,新的教室,新的學生,再說,我也要搬新家了。”陳晴嬌俏地聳了下肩,絲綢發出細碎的“嘶嘶”聲,心情好,她提前宣告了濱湖的別墅。
“哇!恭喜!不聲不響,做了這麼大一件事!”齊老師充滿豔羨,她忽然覺得不對勁,“對了,我記得同期買的誰誰,還有誰誰,都沒交房,你們怎麼這麼快?”
陳晴順勢說出,她怎麼拿三居加點錢換別墅的事兒,當然,好強的她沒說降價的事,齊老師表示理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