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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層次

過了一遍,親姐姐和女兒的異同。這種性格,是好事,還是壞事呢?對別人是壞事,對自己是好事,不會抑鬱,只會焦躁。朗琴的話,她聽進去一些,可是,甜甜真的只隨陳家的基因,像大姨,一點郎家、殷家的基因沒有嗎?

朗琴的拳頭還在桌面上輕輕地砸著、扣著。她的詞彙量不算大,來來去去,都是那些詞。“以後怎麼辦”“將來”“社會”等等。她換新詞了,舊日關於甜甜性格不好的回憶慢慢恢復,她提醒陳雨,“還記得甜甜中班時候,被叫家長那次嗎?”

陳雨怎麼會不記得。幼兒園的衛生間男女混用,那次,甜甜在小馬桶上大便,一個小男生在旁邊小便。甜甜擦完屁股,站起來,按下馬桶開關,衝大便時,小男生笑話甜甜大便太臭,是“臭甜甜”。甜甜從垃圾桶中,抓起剛扔掉的粘著糞便的紙巾便往小男生嘴裡塞。小男生確實不敢再笑話甜甜,小男生的家長不依不饒找到老師,陳雨在出差,是朗因去幼兒園交涉的。

朗因不覺為恥,反以為榮,回到親爸親媽這兒,表揚閨女,“特別解氣,特別霸氣,我閨女以後不會受人欺負。”當時朗琴即表示反對,“這是大家閨秀幹得出來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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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琴舊話重提,質問陳雨,“你們的教育是對的嗎?如果不是你們的教育,誰教出來的?這孩子究竟像誰?”

是啊,像誰呢?

說起情緒不穩定,朗因難道不是標杆人物嗎?朗因高中時,作為知青子弟,回到北京讀書。大學畢業,他靠自己發奮擦邊透過考試,靠家人找關係找門路,取得某部委下屬單位的入場券。他先在單位的紀委幹,一干七八年,而後換到辦公室工作,寫材料,管培訓,伺候領導,什麼雜活兒累活兒都有他份。

用他的話來說,沒有一天不裝孫子的。在外,在單位,有多壓抑,要看多少臉色;在家,在內,私底下,就有多易燃易爆。你看著他平時哼哼哈哈的,只要不讓他操心,啥都行,遇上領導呲他,工作太忙,或逼著他做不想做的事時,他就是個隨時隨地要炸的炸彈。

拿朗琴和他的母子衝突來看吧,在陳雨之前,朗因有過一任女友,和著名歌手同名,叫那英。朗琴喜歡那英,因為那姓亦是滿姓。連那英比朗因大三歲,這種世俗眼中的bug,朗琴也視而不見。“我們旗人,千百年來流行女大男。”朗琴無根無據地說。

後來,那英出國,朗因和她分手。再後來,那英回國,朗琴聽說了,鼓動朗因去重續前緣,被朗因拒絕。朗琴嘴碎,叨叨叨,叨叨叨,郎因是爺,更是巨嬰,他不想聽了,直接捂耳朵。朗琴以為兒子是害羞,不知透過何種途徑要來那英的手機號,她直接用座機撥好電話號碼,將話筒遞到朗因手中,郎因不明所以,聽到話筒中的聲音,才明白母親的良苦用心。他火冒三丈,掛了電話,讓母親少管他的事。

那還是朗因和陳雨戀愛時,陳雨來家做客,朗琴主動提起的。她說起兒子脾氣之壞,“跟孩子似的,陳雨,你要讓著他。”她從裡屋大床旁邊的床頭櫃抽屜裡取出砸壞的座機給陳雨看,“我只說讓他給那英打個電話,他居然用錘子把電話砸了。”

那時的陳雨多麼年輕、天真啊,天生幽默的她,注意力都集中在一個笑點上:為啥未來婆婆要留著壞的座機,是珍惜東西,還是儲存證據。此外,她會錯意的是婆婆的心思,她以為未來婆婆告訴她,男朋友的糗事,和前女友一刀兩斷的往事,是和她拉近距離,分享秘密。誰能想到,若干年後,她和朗因鬧小矛盾時,婆婆又拿出那隻座機警告她,“你得讓著朗因,他發起瘋來,我都怕。”

作為一個情緒穩定的成年人,陳雨常常想,我穩定,倒是我的錯了,我要擔待所有人嗎?

“這孩子究竟像誰?”朗琴再強調一遍,“陳雨,你在不在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