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是第五週呢?陳雨只深度參與了第一季前五集,她需要取證。她有和節目組的來往聊天記錄、郵件,最終呈現在大眾面前的片子,解說詞字幕和她交的稿件完全一致。前期的策劃案,包括在山城啟動儀式的新聞、影片……
法院傳票遞交到電視臺,法人代表不是於小航,但矛頭指向必須是她。
案子沒有走到正式審理那一步,庭外和解解決的。於小航主動新增陳雨的微信,陳雨拒絕了,她再打電話來,陳雨接了,三個字,“法庭見吧!”“我給過你時間解釋的。”
事實上,《風情》第二季正在如火如荼準備中,陳雨參與了其中三集的撰稿及策劃,於小航原以為,有活兒壓在這兒,有款沒有結,後期陳雨一定還指望從她這兒接活,不會將事情做絕,挨欺負也就欺負了。
她不瞭解陳雨。
“是我的錯,我一定會認,不是我的錯,打死我都不會認。”陳雨對受託前來調解的蘇凱說。
最後出面的是邢總,“陳雨,頻道歷史上,打官司不超過五起,今年是我在頻道工作的最後一年,人生的最後一站,我將選擇回大學教書。這件事是於小航的錯,也怪我們監管不嚴,但希望你能成全我,別讓我的職業生涯上有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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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雨和邢總,陳雨和於小航,三個人像師祖、掌門人和不肖徒兒的感覺,掌門人要手刃不肖徒兒,清理門戶,師祖說,算了吧,看在我的面子上。
於小航在光華路18號院門口的暢聊茶館約陳雨喝茶。
她眼中噙淚,粗厚嘴唇塗了口紅,仍看得出白色脫皮,她的馬尾又黑又重,她穿著紅色毛衣,牛仔褲,戴著眼鏡,像個女學生,和鏡頭前精明強幹、穿著網格紋小黑裙的職場麗人不是一個人。
“雨姐,對不起。”她十指交叉,不停扭動。
陳雨不為所動。
“播出的沒辦法,沒播的,都會在適當位置,給您署名。後期在別的平臺播出時,前面幾集,所有集都會補上您的名字。”於小航用了“您”,像她剛在陳雨部門實習時,稱呼陳雨的那樣。
“就這樣?”陳雨端起茶杯,服務員前一秒剛給她倒上茶。
於小航心裡突突的,陳雨不會訛上她了吧?“那……我個人需要賠償點什麼嗎?您開個價。”她眼一閉,心一橫。
“於小航,我覺得你還欠我一個解釋,為什麼?一個署名而已,至於搞到現在這麼難看嗎?只是一個署名。”陳雨放下杯子,一向含著笑意的圓眼睛,滿是逼人的寒光。
“雨姐,你不知道我的難處。”於小航嘴角一抽,眼看要哭出來,她考慮周到,今天勢必要演一出苦情戲,眼妝一點沒化,不怕花。
陳雨往後一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沙發上,一棵龜背竹,養在白瓷花盆中,放在沙發右側,如果從窗外看,龜背竹的葉縫裡,陳雨對著梨花帶雨的於小航,如知心姐姐聽小妹妹聊情感故事呢!
確實,於小航正在訴說情感故事。
於小航這兩年完成了幾件大事,升職、戀愛、結婚、生子。孩子十個月,養在老公老家。
“我們這批,進來的時候,單位已經不能解決戶口了。”於小航黯然。
“嗯,我們這批是最後一批。”陳雨點頭。
“雨姐,你看你什麼都有,你沒有的,運氣夠好,也有了。”於小航悽然的笑,“我老公在外企打工,也沒戶口。你明白,孩子不在身邊,貓爪子抓心的感覺嗎?我幾乎每個星期都會打飛的回老家看她,這不是長久之計,未來就算她長大些,能來北京,上學怎麼辦?能上小學,還能上中學嗎?能上中學,還能在北京高考嗎?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北京戶口這麼重要。”